“我聽聞當今聖上有個弟弟，跟寶貝兒似的供在京城，那身姿模樣見過的人都說他跟個月亮似得，不愛見人也不愛說話，你見過他嗎？”

林洄低聲笑笑：“既然都說是月亮一般的人，又怎會輕易見得。”

“那真是可惜了，我倒是也想窺見人間月一眼啊。”

就這麼說一會兒話的功夫，瓊華的酒一杯接一杯下肚，臉上逐漸顯了醉意，瘋話醉話都往外說，就是對黃金葉的事守口如瓶，林洄幾次三番的想旁敲側擊出些關於黃金葉的事，都被他糊弄搪塞過去。

“我說瓊華公子，你到底是不是誠心邀我做生意的啊？怎麼細節一點都沒談。”他也跟著喝了一些石榴漿，控製好量，隻要臉上看起來染了微醺醉意就好，並不想影響神智。

“你急什麼啊，先欣賞歌舞唄，這麼大的花船舫百年難得一見，看完表演再議也不遲。”

船內船外，人群逐漸吵鬨起來，直到幾聲鳴鐘響，象征著花船舫的表演即將開始，他和瓊華被請上了花船的頂部，在最好的視角位置欣賞歌舞表演，整個珠玉閣都沸騰起來。

隆冬寒日，閣外風雪交加，閣內卻是鋪天蓋地的花瓣四散開來，所謂“仙子們”拽著繩索從天而降，又是紗幔拋花球又是飛天翩翩起舞。

這裡的香粉氣太重了，又點了熏爐燃香，又熱又嗆，林洄飲過酒熏得頭暈目眩，偏這些人又在他耳邊吵鬨的受不了。

“江公子，喝點茶解解酒吧。”有人遞給他一盞茶水。

“多謝。”林洄眼前開始出現重影，道謝接過，剛要一飲而儘，心口突然被什麼刺過，他霎時清醒拿著茶盞的手一抖，杯盞應聲而落，茶水灑出了一地。

瓊華頓在原地，看見靴邊的碎瓷片，慢慢抬起頭，意味深長地看著他：“江公子這是何意？”

林洄激出一身冷汗，臉上卻淡定笑了笑，拿起旁邊的玉酒壺，“手滑，我自罰三杯酒，給瓊華公子賠禮道歉。”

瓊華冷漠地看他飲下三杯酒，淡淡一笑：“既如此，公子便好好欣賞歌舞吧。”

後半場林洄一直掐著大腿根保持清醒，這一遭才算有驚無險的渡過，意外的發生瓊華並未再提過黃金葉一句，林洄自知良機已失，也隻能淡定接受再尋他機。

他回到住處，梁姿她們早就睡下了，他回了自己屋子，脫去衣衫，中衣已經蹭上了幾分血跡，慢慢暴露出傷口才見江鬱給他帶上的玉戒指不知何時已經碎裂成幾段，有一段還淺淺地紮在心口上。

若不是戒指，恐怕他今天真的會喝下那盞茶，黃金葉是絕對不能沾的東西，林洄想想都覺得後怕。

可現在他已經失去了博得信任的機會，未來還不知道能否再找到合適的機會。

林洄將幾段碎玉清理出來，包在手帕裡，等回盛京在看看能不能找到玉匠修補回來。夜裡他睡不著覺，思前想後他還是試試機會，提筆寫信決定將賭坊的事情告知已到涼州的白珩。

白珩人一到涼州忙得不可開交，禦史來涼州是為代天子巡查官員，自然少不得跟涼州官府打交道，因此倆人平日裡誰也沒有時間跟誰見麵，況且林洄這步暗棋不能暴露，隻能通過些其他手段轉交給白珩。

同時他又寫下另一封信，收到匣子裡放好。

若是白珩可以配合好他，這場硝煙戰役便會悄無聲息發展到關鍵，運氣好的話來年春天他們就可以回到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