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始料未及(1 / 2)

李武成帶上了幾個親兵,跟著林洄一道去了賭場。一樓似乎看上去還是那麼熱鬨,但不同的是所有賭場的管事都不在了,林洄直奔三樓而去,果不其然,人去樓已空。

林洄心道不好,對李武成說:“讓人把整個賭場都圍起來。”直接打開了書架上的暗道。

書架向兩側拉開,露出漆黑潮濕的暗道,整個屋內的溫度都跟著降了幾分,李武成的親兵不敢掉以輕心,上前把自家將軍圍住,李武成也不明所以,出聲質問林洄:“江公子這是何意?”

“將軍長年駐守邊境未曾與我見過,我是當朝戶部侍郎林洄,先前有些原因無法告知將軍,現我已經讓人去通知禦史中丞,白珩自會替我證實身份。”

李武成推開親兵說:“你就是寧雲來的那個林洄?”

“正是下官。”

“我知道你,不過你怎麼會來涼州呢?”李武成問。

“事情複雜,稍後再同將軍解釋,現在我們必須抓一個人。”

林洄抬腳就進了暗道,李武成與親兵們麵麵相覷,也跟著一起下來了。

渡河口那似乎比之前更亮了,因為那些成千上萬的黃金葉全都被搬空不知去處。

李武成也是第一次見這麼大的地下渡河口,吃驚道:“這是怎麼回事。”

“如將軍所見,我們恐怕被人耍了。”林洄說。

他以為黃金葉的地下交易隻是剛剛起步,尚未成熟,現在看來恐怕完全相反,黃金葉的深入早已超出他的預想,地下渡河口也遠不止涼州這一個,否則不會在短短的幾天內搬空所有黃金葉。

最嚴重的是,黃金葉已經侵入了軍隊,而此刻斷絕了黃金葉的供給,那就意味著再過幾日所有人都要麵臨著嚴重的戒斷反應,那是就會是整個涼州最虛弱困頓的時刻,案板上的魚肉,待宰的羔羊,匈奴此刻進兵拿下涼州,簡直是輕而易舉。

很顯然,李武成也是深知這一點,兩人回到軍營,等待白珩到來,李武成焦急的腳步踱來踱去:“難道這個東西一點解藥都沒有嗎?”

林洄喝了一口水:“目前據我所知,是沒有的。”

或許現代還可以有藥物替代療法,但在古代他哪裡找替代的東西。

“我會想陛下言明,請求派兵支援。”林洄提筆剛要寫,卻被李武成攔住。

“林大人,我們此時再求派兵支援恐怕才中了賊人的圈套,如今兵力分配儘數在涼州和傅將軍的東境,涼州失守盛京必然會派兵支援,可如此以來盛京就會成為全國力量最薄弱的地方,若有人在此時謀反起兵,豈不是正中下懷。”

可知情不報就會幸免於難麼?

“那將軍的意思是?”林洄問。

“封鎖消息,按兵不動,眼下隻能咱們先熬過這段時間,若是消息放出去整個涼州也會人心惶惶。”

林洄沉默不語,若有所思,他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情。

他問:“將軍近來可有不適?”

李武成說:“奧,我喜酒不喜茶,因此躲過了黃金葉的荼毒。”

這話咋一聽沒什麼毛病,可是不是有點太巧合了,第一次以江洄的身份來軍營時李武成可是還親自倒了一杯給他,並且十分誇讚當時的黃金葉。

“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我與白大人一同來吧。”

李武成道:“可如今你的身份已經暴露,若無人暗中保護恐怕會有危險。”

留在這,才是最大的危險。

“將軍放心,林某有自保的能力。”李武成頓了頓,遂不在強留。

他對李武成起了疑心,當然不可能傻乎乎的直接將人引回梁姿他們的住處,回去的路上多留了一個心眼,特意穿梭在人來人往的集市,走走停停,挑挑選選,還在路麵的小攤要了一碗餛飩。

果不其然,每在一個攤位停留時身後就會多出兩道人影,他走他們走,他停他們也裝作不經意的路過。

這下他不用懷疑了,李武成直接坐實了他的猜忌,和匈奴有所勾結的,亦是和朝中結黨營私的,正是這位涼州將領,楚江昭萬裡挑一,派了個他要查的人和他一起來涼州。

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原點。

涼州邊防軍已經指望不上,唯一幸存歸涼州官府守備軍不知能否指望的上。

他一路彎彎繞繞到了衙縣,無人他便尋到了太守的家中。

太守府位置並不偏僻,行人寥寥無幾,目光放在朱門緊鎖的大門上,空氣中混合著一股相當難聞的味道,像血又像脂粉氣息,鐵鏽般的腥臭混合刺鼻的芳香。

大門是虛掩的,林洄一推手就開了,門縫裡顯露出猩紅赤目的鏽色,蜿蜒一路的血跡,卻不見一人屍體,林洄心道不好,轉身就想跑,迎麵兩人人堵住了他的出路,正是一路跟蹤他至此的兩個便衣士兵。

前無路可走,林洄短暫地頓住一下,隻得以退為進,轉身鑽進了太守府,鎖上大門。

在他進門前的一刻,那兩人飛速跑來也還是慢了一步,憤怒地一掌拍在朱門上,“砰——”地一聲。

林洄知道一道門阻擋不了太久,撒腿就開始跑,從前廳到後院一路上的血,卻連半個鬼影都沒看見。

完了完了,這下涼州的守備軍也指望不上了。

太守府占地麵積廣大,一個庭院一個花園,林洄像隻老鼠一樣在裡麵鑽來鑽去,一個轉角不經意,就撞上了兩隻貓之一。

在對方先手抓住他衣領刀子沒入血肉時,林洄真是慶幸星河給他的那把匕首從未離身,幾年前還以為它隻能是個擺設嚇唬人用,沒想到現在已經見過兩次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