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醫生仔細看完片子說:“看片子沒有傷到骨頭,沒啥大礙。”
剛才醫生檢查裴柏琛的後背時,陸景嶼瞥見他背部紅腫很嚴重,不放心的說:“醫生,他背部看起來比較嚴重。”
醫生笑著說:“一般磕碰就是這樣,不用擔心,看著嚴重其實都是皮外傷,紅腫是正常的,我給他開點活血化瘀的藥噴一噴,再開一盒止疼藥,要是這兩天疼的厲害就吃,疼的程度能忍受就不吃,止疼藥能少吃還是少吃。”
陸景嶼一一記下,“好。”
“哦,對了。”醫生又叮囑道:“那個噴霧回去多噴一點,用手幫他多按按揉揉,彆怕疼。”
“……。”陸景嶼看著裴柏琛饒有興趣的臉,心想:這醫囑跟他沒半毛錢關係。
拿到藥方,陸景嶼在一樓大廳付錢領藥。、
裴柏琛跟在他身後一路無言,心底卻是一片柔軟,難得有機會享受這種被關照的感覺。
陸景嶼以為他是疼的懶得說話,皺著眉頭問:“現在要吃止疼藥嗎?”
裴柏琛放空中,順從的點頭。
“那你坐這等一下。”
大廳有自動售賣機,陸景嶼快速買了兩瓶水遞給他,又把止痛藥拿出一粒遞到他手心。
裴柏琛就著水吞了藥,仰頭看著陸景嶼好看又沉著冷靜的臉說:“幾年不見,出國幾年變的可靠了。”
這話聽著格外諷刺,語氣頗有他熟悉的肆意,陸景嶼不想跟這人浪費口舌,送他來校醫院已經是例外了。
他裝作沒聽見,把片子和藥袋放在裴柏琛旁邊的椅子,聲線不帶一絲感情,“我該做的事做完了,沒事我先走了。”
說完,乾脆利索的抬腿就走。
“哎,我就說了一句就生氣了?怎麼脾氣還是一點沒變。”裴柏琛立馬抄起東西,忍著疼齜牙咧嘴的追上去,喋喋不休的說:“阿嶼,好歹咱兩當了幾年的鄰居,你去我家蹭了n頓飯,都算半個親戚了,好不容易相聚,確定要對我這麼冷血嗎?”
說著,他故意疼的“嘶”了一聲,“況且我現在背疼的厲害,你放心我一個人回去?”
嗬!他好意思說?!幾年沒見,沒想到這人的臉皮真是越來越厚。
陸景景聽不下去了,他冷聲道:“你傷的是背,不是腿,而且,不要叫我阿嶼,我跟你不熟!如果我記得沒錯,幾年前我們就老死不相往來了。”
裴柏琛輕咳了聲,臉上閃過一抹尷尬之色,“幾年前確實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我希望我們可以……”
“不可以!”陸景嶼打斷他,“我不想和你再有任何關係。”
裴柏琛無奈一笑,“我知道你還生我的氣,沒關係,你可以生氣,也可以想辦法找我出氣,就是我們幾年沒見了,我請你吃頓飯吧,咱倆敘敘舊。”
陸景嶼停下腳步,一臉冷漠,語氣帶著嘲弄,“裴柏琛,我們還需要敘舊嗎?”
陸景嶼沒了耐性,裴柏柏一直有讓他跳腳的本事,他直白問,“說吧,醫生我帶你也看過了,你還想乾什麼?”
他能乾什麼呢?
裴柏琛無奈一笑,“我就是現在疼的走不動,需要人扶。”
四目相對,靜了靜,陸景嶼思考後妥協了,繼而抓住他的胳膊,“行,你因為我受的傷,我理應送你回去,送完我就不欠你了。”
還真是迫不及待的想撇清關係阿。
裴柏琛臉上隱去一抹傷心,複而笑道:“行,明天學校迎新會放假,不如你送我回我租的公寓吧。”
坐上出租車,陸景嶼才有空拿出一直震動的手機。
是江君嶽打來的。
江君嶽煩悶又內疚,自己上個廁所的時間就能發生這樣的事,早知道就多憋一會兒了。
因為在場的同學不認識裴柏琛,江君嶽也不認識袁成誠他們,所以他不知道受傷的是裴柏琛,他急切問道:“景嶼,打你電話怎麼一直不接啊,我聽同學說了,你在哪呢?人怎麼樣?”
手機零零星星泄露了一點外音,陸景嶼撇了一眼裴柏琛,後者正饒有興致的盯著他看。
陸景嶼隨即稍側了身,回江君嶽,“我沒事,剛才在醫院不方便接電話,受傷的不是我,是……”陸景嶼頓了一下,“是有人替我擋了一下,我剛帶他看完醫生,醫生說沒什麼大礙。”
“哦哦,那就好,嚇我一跳。”江君嶽呼了一口濁氣,心裡的石頭總算落地,“需要我去接你嗎?”
陸景嶼並不想讓江君嶽知道是裴柏琛,直接拒絕,“不用了,我先送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