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牌 媽媽,淺夏是我的媳婦,是吧,很……(1 / 2)

傷愛 彆脫我馬甲 3967 字 10個月前

那天的情形在之後複讀的一年時間裡很多次出現在淺夏的夢裡,一遍又一遍,像設置了循環播放的電影,她驚醒過來之後往往再也無法入睡,於是背單詞,背公式,背所有一切能背的東西,在那樣近乎自虐的一年裡,她除了把自己麻醉在題海中之外,再也沒有其餘的事可做。

還記得媽媽一進來就扯她的被子,可扯不開,腳步聲出去,沒過幾秒又回來,不知什麼東西打在她身上,抽疼,緊接著是越來越密集的疼痛,淺夏咬著唇,一點聲音也不敢叫出來……

她是自找的。

蘇爸爸喝斥蘇媽媽冷靜一點的聲音,蘇媽媽反對的聲音,爭執,爭吵,針鋒相對。

可是在她的印象裡,蘇爸爸和蘇媽媽就沒吵過架,他們從來都是恩恩愛愛,爸爸對媽媽說話的調子,軟得就能掐出水來……

淺夏把自己蜷成了一團,她才是該罵的人,她才是……

自己掀開了被子。

房間裡一瞬間的安靜,蘇媽媽握著藤條的手握緊,她就這麼看著不到一米距離的女兒,這根藤條還是好幾年之前打過蘇岱行,前幾天翻出來的時候已是厚厚的一層灰,她是打算丟掉的,可現在卻敲在了自己最疼愛的女兒身上,很諷刺不是嗎?她對淺夏,從來沒有打過,從來沒有一句重話,連蘇爸爸的意外,她也沒有怪在她身上……她自認為對淺夏付出的,比對自個兒親生兒子多多了……

可結局卻是這樣的一個失望。

她這輩子對淺夏做得最錯的事,就是太過寵愛。做得對錯的決定,就是同意她和任道遠的事,不然何至於為了一段年少飄渺的愛情毀了自己的前途……

蘇媽媽的眼睛濡濕。

“你是不是沒有去參加考試……”她發狠的把淺夏擰起來跪在地上,慌亂中淺夏從床上跌在地上,頭撞上一旁的椅子,她不管不顧的去抓她,掙紮著讓她跪好,蘇爸爸要去扶,蘇媽媽攔在他麵前。“這是我女兒,我自己知道怎麼教育,你是不是要我作對……”

作對?蘇爸爸被這個詞驚住了。

蘇岱行走了一步,又退了回去。

一藤條揮在淺夏背上。“說,為什麼會是零分,是不是沒有去參加考試……”

淺夏點點頭,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你還哭……”蘇媽媽怒不可遏。“你還有理由哭,這是什麼考試,你知不知道,你還哭,你這半年辛苦是什麼,你還哭,為什麼沒有去?”

淺夏一直搖頭。

“說……既然做得出來,還說不出來嗎?”

“遲到了。”

“遲到了?”蘇媽媽冷笑,又是一下揮過去。“為什麼會遲到……一個宿舍統一起床,統一早飯,統一的校車,你為什麼會遲到……你跑到哪兒去了……”

“我在醫院睡著了,沒有回宿舍……”

蘇媽媽怔了一下,忽然就覺得喘不過氣來,藤條勒得她的手生疼,無邊的悔意和憤怒。“你在醫院過夜,你因為任道遠……”她什麼也說不出來,隻好瞪著跪在地板上的女兒,她恨,她真的恨。“我當初就不該……昨天我打電話給時你答應我什麼了,你為什麼沒回去,是不是呆在太晚,你這麼把自己的人生當兒戲,你因為一個男生沒去參加高考,你怎麼這麼賤……”

“康容……”蘇爸爸大叫著,扯著蘇媽媽後退了幾步,又一把奪過藤條扔了,他搖晃著自己的老婆。“你怎麼這麼罵孩子,她是我們的女兒……”

“我就是罵她罵少了,她才這麼不知輕重的沒有分寸……”蘇媽媽恨恨的走過去,又恨恨的退回來,她扯著老公的手,可蘇爸爸也沒有能讓她釋懷的語言,她看了良久,眨巴眨巴眼睛,終是恨恨的甩手離去。

“淺淺,你有什麼原因的對不對,你告訴爸爸,爸爸和你媽媽說去,她就是個急脾氣,我去給她說,啊……”

跪在地上的淺夏一直沉默。

爸爸也歎著氣走開了。

一室安靜,有腳步停在她旁邊,少年溫和有力的手。“淺淺,怎麼回事……”伸手扶起她,清朗疼痛的聲音。“一定有什麼原因的,對不對……”柔軟的紙巾擦在她的眼角,像是媽媽最初的疼寵,那麼軟,那麼綿長的溫柔。“你不跟媽媽說,也不跟爸爸說,是不是怕他們不相信你,你告訴我,隻要你說,我就相信你……不是因為任道遠,是其它原因,對不對……是不是因為不舒服,是不是因為發生了意外,是不是題目太難了……”他給她最常見的理由,他渴求在她眼中得到一份希望,隻要能讓他心安就可以了,她隻要點一點頭,隨便什麼理由都可以……可說著說著聲音卻小下去……小下去……最終隻剩下她的名字。“淺淺,淺淺……”何其絕望。

有什麼原因,她也希望能有借口讓自己好過一點,可是,她怎麼和爸爸媽媽解釋,她真的就是睡著了,是她的錯,如果她忍著不去看任道遠,如果她早一點回學校……

“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