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諾記得靳家的車子開出去沒多遠就有一處建築工地,她打算去碰碰運氣,她到工地的時候,那邊已經乾得熱火朝天,雖然是秋天,但工地工作辛苦,工人們都是大老爺們,乾起活兒來揮汗如雨也不覺得熱,有些人甚至隻穿一件短袖就推著推車來回運送材料。
畢竟是一線城市,建築公司都極正規,沈諾詢問他們是否招小工。人家見她一個瘦弱的女學生打扮,背包雖然破舊但衣服質地很好一看就不像能受苦的樣子,自然拒絕了她。
“大叔,有沒有乾一天結一天工錢的小工啊?”沈諾不放棄地追問,她走了大半宿的路滴水未進,身體消耗也大,現在肚子都餓癟了。急需一份工作來救命。
“小姑娘,我們這是正規公司,都是簽合同的合同工,我看你年紀不大應該還未成年吧?我們不招童工。而且,這工地也不需要女人乾活啊!”工地的活兒又臟又累,女人乾不來的。
“就是,我們要看身份證的,你有身份證嗎?”戴著白色安全帽看著像包工頭的男人打量了一下沈諾,搖頭,心說這指不定是哪家不省心的孩子離家出走來這工地尋活兒,這樣的人他們不能用,萬一在工地出了點意外他們就得吃官司。於是,勸說道,“趕緊回家吧,彆讓你爸媽著急。”
身份證,沈諾的身份證上她還不滿十八周歲,肯定簽不上合同,被拒絕了隻能站在工地門口興歎。不爭氣的肚子咕咕叫了兩聲。
正巧去買早餐的工人拎著裝滿了四隻大塑料袋的饅頭回來,目測有上百個。看得沈諾眼睛都直了,她餓了。
那工頭聽到沈諾的肚子響,他家也有個差不多大的女兒,也許是老父親心理,他衝著要走的沈諾招招手,“小姑娘,過來。”他拎過一個工人手中的塑料袋打開,“你吃不?”
“可以嗎?”沈諾問。
“聽見你肚子叫了,要是餓了就拿兩個吃。吃完趕緊回家,彆讓你爸媽著急。”工地的飯多,不差這一口吃的,男人隻覺得沈諾不一定會看得上他們的饅頭,沒想到沈諾竟然真的拿了兩個饅頭,還大口地啃了起來。
沈諾也不是沒有防備心,但那四袋子的饅頭一看就是從早點攤上買來的,工頭也不會掐指算,不可能在饅頭裡下藥。她便隨便抓了兩個饅頭,先填飽肚子再說。
“哎,你這孩子。”工頭見沈諾如此模樣,心裡歎息,現在的孩子真是不知道人間疾苦,要不是他們工地不能招這種沒簽合同的工人,他還真想讓沈諾在工地上摔打摔打,這樣她就知道家裡的好了。
沒等他倒出功夫勸說沈諾,那邊就有工人喊他過去說業主要來工地檢查,他趕緊拎著饅頭袋子往辦公室去。走了兩步再回頭的時候,沈諾已經不見蹤影了。
吃了兩個饅頭有了力氣,沈諾在附近的公園裡喝了幾口自來水,整個人活過來一般繼續趕路。
葉城真的很大,店鋪鄰裡,招聘信息隨處可見卻沒有沈諾能做的。她沒文憑,當然最重要的是她還未成年。
其實,也不是不可以雇傭她,但看她的樣子不像長做的,背著破包卻穿著質地精良的高定運動裝,怎麼看都像個離家出走的小鬼,沒人搭理。
沈諾就這樣一路邊走邊看邊找工作,一直溜達了一上午,快走完大半個城市也沒找到一份可以賺錢的工作。
就這麼漫無目的的走到了葉城最大的公園門口。她長這麼大還沒逛過公園,心有所動抬腳就走了進去。
公園是不收門票的,隨便看。她就在裡麵隨處溜達。
走到一處橋頭,沈諾見一群人坐在橋上支著畫架在那裡畫畫,有不少人過去圍觀,她也走過去跟著人群看那些人坐著小馬劄有的在畫麵前的風景有的則是給坐在麵前的男女畫肖像。
隻見一個胡子拉碴的男人從畫夾上取下一張畫好的肖像畫遞給麵前的女人,女人見自己被刻畫得極美,欣喜地和身邊的人說了幾句話,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百元鈔票遞給胡子男,起身和同伴離開。
女人走後另一個牽著孩子的女人走到胡子男的畫攤前讓孩子坐下,“給小孩畫一張多少錢啊?”
“都一百,不分大小。”男人喝了口水,從地上的包裡抽出一張畫紙在畫夾上夾好,抬頭看向女人。
女人思考了一下,點頭,讓胡子男把她的小孩畫在風景裡。
“加風景就要加錢。”男人有些不耐。
聞言,沈諾眼睛一亮,原來畫畫可以賺錢的麼?
此時,靳家已經亂了。靳程錦在客廳踱步,沈諾半夜跑了這讓他怎麼和沈家交代?他已經放出人去尋找沈諾。
靳墨七站在沈諾的臥室的窗前,手裡捏著沈諾留下的那封信,眼前是沈諾洗乾淨的那套西服。她舔了舔後槽牙,“沈諾,你可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