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找了,這麼點東西還不至於讓你背個包出門。”
口袋不能塞,包也不讓背,我的衣服從上到下一整身都沒兜,她準備乾嘛,捧著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去吃飯。
殷雨霈看出我的無語,不情願的妥協。“你還是往上衣兜裡放吧……”
我拍拍她還抓著我胳膊防止我繼續塞東西的手,嘲諷道:“多此一舉。”
我發現我們兩個隻要出現在同一空間,就會產生這種無意義的場景,最後以腦回路清奇的殷雨霈被迫妥協結束。每次都是無聊又相似的對話,卻說不出來的有趣。沒準是我覺得最後故意嘲諷她比較有趣。
殷雨霈拽著我衛衣的帽子朝前走。“發什麼呆呢,走啦。”
“走吧。”
我自以為對自己的了解還算透徹。
至少可以肯定因為這段該死的宿舍生活,我變得在各方麵都很依賴殷雨霈,這是之前的我從未想到的。之前的我也沒有機會真正觀摩殷雨霈的日常生活。
不是的,在校期間我沒有一次主動和她聯係過,看來可能有機會,但沒在意。我不是一個合格的朋友呢。
每一天的殷雨霈都精力充沛,在遇到她之前我以為自己睡眠時間已經算短,沒想到她更過分。偶爾幾次半夜被渴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發現她坐在沙發上開著台燈看書。說實在的,第一次半夜看見沙發上有人,嚇得我差點從床上滾下來。那次她用小到趴在耳邊都聽不清的聲音問完我要乾什麼之後,就關燈回來睡覺了。
之後幾次我醒了卻不敢亂動,除了怕吵醒董菲和薛夢嫻,還怕影響她學習,但還是被她發現了。我躡手躡腳、小心翼翼地朝飲水機走,就差變成一朵雲飄過去,卻被她的咳嗽聲釘在原地。原來她早就把水放到了我床邊的小桌上。
如此反複幾次,半夜再也沒被渴醒。因為細心的殷雨霈同學會在白天提醒我喝水,和她一起的時候不是在聊天就是在喝水。她不在的時候,早上走到洗手間拿起牙刷就能看見‘喝水’的便利貼,打開卷子第一頁也是‘喝水’,躺在床上無辜的上鋪床板上還是‘喝水’。
我在晚飯時間閒得無聊問過她無聊的問題,關於每天半夜不睡覺到底困不困,她笑著跟我說自己困得要死。我懟她困才是正常人該有的反應,但心裡奇異的失望,因為她沒我想得那麼,那麼無堅不摧?簡單理解為對某人產生崇拜心理後卻發現一切都是自己一廂情願的幻想。
沒錯,我開始崇拜這個既能逃晚自習玩音樂,又能正經學習到半夜的人。仿佛是不是第一對於她來說沒那麼重要,我不在乎她是不是第一名。也可能我隻在乎自己是不是第一名,因為她不需要這種標簽證明自己,但我需要。
她是個善良的人,還有著遠超於常人的耐心。我仿佛在她身上看見人類所能擁有的全部優點,真是不可思議。在她身邊會引發一種自己可以在混亂無序的意識中找到規律的錯覺。
能和她成為朋友一定是我的運氣更好。我從她身上聽到很多、見到很多、學到很多,我們是正負極,是南北極點,是太陽和月亮。同屬一類卻天差地彆。
殷雨霈真是一個神奇的人,好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