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爾安五官極為精致但又柔和,鹿眼彎彎尤其靈動,眼角有一顆細小的淚痣,綴在冷白的膚色上,更添一種獨特神韻。
從HR的角度來評價,魏婷覺得餘爾安的美貌恰到好處。
沒有淩厲張揚的攻擊力,是那種就連同性都會忍不住親近的長相。總之,在避免不了同客戶打交道的審計行業,是個絕對的加分項。
一張美而不俗的臉,筆試麵試綜合分第一名的成績,加上殘疾的右手。
這三點,足以讓魏婷在一眾麵試者裡牢牢地記住餘爾安。
魏婷坐在角落的沙發裡:“找我什麼事?”
“能不能再給我一個機會?”餘爾安神色誠懇,“我是真的非常想要入職信誠。”
魏婷拒絕的很官方:“抱歉,我隻是負責傳達命令。”
言下之意,隻有高層才有這個權力決定是否讓她入職。
餘爾安本身也沒指望魏婷,她順勢再次懇求,“那能麻煩您轉告貴司的合夥人荊Par嗎?”
正準備起身離開的魏婷身形一頓:“你認識荊Par?”
餘爾安:“隻在新聞上見過。”
魏婷心口一鬆,不認識就好辦。
她輕巧點了下頭,敷衍答應下來:“我會給荊Par傳達的。”
槐夏所26層的會議室內,人事部悉數到齊彙報工作。
穩坐最中心座位的男人聽完,隻反問兩個字:“沒了?”
新晉的人事總監魏婷答:“荊Par,停工了三個月,所以工作目前少一些,但人事部所有工作都已經彙報完畢。”
想起大堂裡攔住魏婷的女生,韓芸補充道:“今天早上魏婷姐...”
“沒有。”魏婷暗地裡狠狠地掐了一把韓芸。
荊硯的眼神瞥了過來,他沒有說話,隻是用冷漠銳利的眼神盯著魏婷。
辦公室的空調開的很足,但魏婷的後背已經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
她頂著荊硯鋒利的眼神,聲線顫抖得解釋道:“韓芸記錯了,早上是我妹妹來找我,不是工作上的事情。”
死一般的寂靜持續了五秒後,荊硯才終於開口:“出去。”
魏婷如蒙大赦,腳步飛快。
茶水間一處沒人的角落,韓芸猶豫了片刻,還是忍不住走到魏婷身邊低聲詢問:“魏婷姐,今天上午來找你的那個,我記得是麵試...”
“韓芸,”魏婷打斷她,意味深長地說道,“職場上,有時候沉默抵得千金。”
韓芸沒敢再多問,捧著水杯怯怯地往回走:“魏婷姐,我回去工作了。”
偌大的茶水間,隻留下魏婷一個人。
她低著頭,看著水杯裡的茶葉隨著水波起起伏伏。
半個月前,槐夏所決定在所有拿到offer的秋招應屆生中,按照綜合分由低到高,同最末尾70%的人進行毀約。
餘爾安的綜合分位列第一,按理來說,壓根不會出現在這份名單裡。
誰料有人找上門來,給她塞了一個足足五厘米厚的紅包,又允諾事成之後有辦法讓她晉升人事總監。
隻需要她在那份毀約名單裡加上一個名字——餘爾安。
這是一件對魏婷而言輕而易舉就可以辦到的事情,她幾乎沒有丁點猶豫,就答應了下來。
至於那人,魏婷雖然不清楚到底他是什麼身份,但她可以篤定的是,這是信誠的一位高層。
餘爾安一旦見了荊硯,荊硯就會知道,綜合分第一的人居然被槐夏所發了毀約郵件。
荊硯同那人立場一致還好說,萬一兩人立場相對,遭殃的還是她。
這種事情,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免得節外生枝。
魏婷端起水杯走出茶水間,保安處的快線號碼恰巧撥了過來:“魏總監,大堂這有個女孩說找您有事。”
“抱歉,”根本不用問對麵是誰,魏婷接過電話直接道:“Par很忙,沒有空。”
“沒關係,”回絕在餘爾安的意料之內,她沒泄氣,大有一副一定要等到荊硯的模樣,“我可以等,多晚都可以的。”
“餘小姐,”魏婷委婉強調道,“Par今天一天都很忙。”
餘爾安道:“我有時間,明天也有,後天也有。”
魏婷皺了皺眉,她話裡話外都在暗示讓餘爾安離開,這人是一點都聽懂嗎?
魏婷直覺餘爾安有種不入職槐夏所不罷休的感覺,她心底有種難以抑製的不安,也越發肯定這件事情絕對不能捅到荊硯那兒去。
“餘小姐,”魏婷索性把話挑明,驅趕她離開的暗示也完全不加掩飾,“如果你對賠償金不滿意,可以直接提出來的。”
說罷,沒等那邊的回答,魏婷就啪的一聲結束了通話。
電話掛斷,魏婷心中卻突然一緊。
她神經緊繃地轉過身,正巧對上荊硯淩厲的眼神。
“荊Par,”魏婷不清楚荊硯什麼時候過來的,也不知道荊硯到底聽到了什麼,她隻能頂著對方審視的眼光,硬著頭皮解釋,“之前毀約的應屆生對賠償金不滿意,這種小事我會解決好的。”
荊硯神色莫測地盯了她片刻,挑了下眉,不置可否的回了辦公室
“鄭澤,”荊硯撥通助理的快線,“查一下魏婷剛剛的通話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