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店門口，陳思元看著兩個人的身影漸行漸遠，不由得輕歎一聲。

自他身後原本關閉的門兀自打開。

陳思元警惕地回頭看去，沒有人影出現，但他耳邊清晰地出現了一個聲音。那個聲音似乎遙遠而模糊，聽起來是在笑著，它說：“乾得好。”

這個聲音他曾在覺醒前聽過，今天，是第二次。

它的話沒說完，但聲音似乎越來越遠：“沒引起目標的懷疑，神一定會獎勵你的這次表演——”

“？”陳思元迅速在原地轉了一圈，他不知道是誰在說話，但顯然，這個聲音所說的目標絕對不是他。

然而當他準備追上蔣尋，想要告訴蔣尋這件事的時候，陳思元忽然發現，自己麵前的世界出現了扭曲，任他往哪個方向跑都無濟於事……

……

線索似乎又一次斷掉了。

返回主星係的路上，蔣尋閉目養神，主要思考那幅“不翼而飛”的畫。陳思元越是否認，也就越證明了，那幅畫與齊霽身亡的那個怖殼有著密不可分的聯係，哪怕兩地相距幾千光年。

這也使得蔣尋確定，他要繼續齊霽沒完成事。怖殼與怖殼之間理應是獨立的、互不乾擾的，而當兩個怖殼產生了不該存在的聯係，甚至於成為了後一個的導火索，這就意味怖殼已經不再是純粹的自發進化繭囊。一定存在一個外界乾擾因素，而這個因素，正是糾肅隊一直在探尋的，也是齊霽多年工作所追查的重點。

齊霽的死會是因為他找到了什麼真相嗎？蔣尋猜不出，唯一能驗證真偽的辦法就是，他也投身於此，走一遍齊霽走過的路。

這些或許還需要一些機遇，蔣尋並不擅長同總隊的那些領導打交道，但除此之外，他還覺得有一件事很重要，那就是，他為什麼會忘記關餘。

蔣尋對自己的認知向來清晰，尤其當越來越多的偶然和不可思議交織在一起，他隱約有一種預感，或許忘記關餘，是他留給自己的一個信號。關餘沒參與陳思元進化的怖殼，一定是在怖殼內發生了什麼事，這才使他放棄了這部分記憶。

如果他能想起來與關餘的過去，或許他自己就能想起怖殼內發生的一切。

艦船上很安靜，沒人打擾蔣尋的思考。而關餘麵對著眉頭緊鎖、雙眼一直轉動的隊長，決定有些話還是等到落地再說比較好。

回程同樣迅速，睜開雙眼的蔣尋發現距離落地隻剩幾分鐘。

隻不過他是被忽然落在肩頭的重量喚醒的。

關餘毛茸茸的頭發正好落在他耳側，有點癢。不等蔣尋動作，腦袋落實的同時，關餘立刻清醒了過來，轉頭正對上蔣尋冷靜且探究的表情。

“抱歉。”關餘困得嗓子有點啞，比平時聲音更低沉了一點。坐正的同時，他雙手搓了搓臉，清醒的方式有點潦草。

“沒事。”蔣尋禮貌回應。

情有可原，先是大老遠召集隊員臨時出任務，結束後又馬不停蹄調查線索。異能者雖然體質天賦異稟，但終究還在人類範疇。幾十個小時連軸轉還能精神百倍的生物，至少和平狀態下的人類還達不到那種程度。

“等落地先回去休息。”雖然蔣尋打算找關餘了解更多，但並不急於一時，就算是最高端的設備也有需要保養的時候，蔣尋頓了頓，繼續說道，“明天睡醒了給我發個消息，我去找你。”

“？”這句話大概比什麼都好用，關餘這幾個月幾乎已經適應了主動黏著蔣尋，忽然輪到蔣尋主動找他，關餘一下子就精神了。

蔣尋察覺到關餘震驚的目光，補充道：“了解一下，我們以前的事。”

說著他食指微屈點了點自己額角。

關餘不知道蔣尋怎麼就忽然開了竅，驚喜之餘，瞌睡被直接驅趕到了星河邊際！

“我可以一會兒就——”

“我也要休息的。”蔣尋目光真摯。

他是精神向天賦，對於睡眠需求並不是特彆高，但現在關餘顯然隻是短暫的有了些精神，無論是作為隊長還是他並沒想起的那個更親密身份，他都希望關餘先休息好。

事實證明，蔣尋對於關餘的預測還是比較準確的。

回到宿舍樓下，關餘的神情顯然又恢複到了半待機狀態，蔣尋揮手同他告彆，順便約好了明天詳談。

直到各自回到獨立宿舍，關餘才想起一件事。

席遠故讓他轉告的話，他好像一直都沒找到合適的時間告訴蔣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