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並不算湊巧。

關餘因為怖殼內的自發行為被院長叫去談話，而同層不遠處就是實習教官們的臨時會議室。

實習教官需要根據學員在怖殼內的表現打分，關餘在進入院長辦公室前就聽到了一些風聞，與他有關，但學校裡與他相關的事情實在太多。

真假難辨，他並不打算上心。

直到他從院長辦公室出來。

“關餘，你的條件很好，天賦和能力都很適合去糾肅隊。我告誡過你，但看起來你一直都沒放在心上……”

“……這裡有一份邊際星係的征招條件，你回去收拾一下東西，明天就走吧。”

天優這類學院一貫秉承的是養蠱一般的理念。關餘算得上是這一批的蠱王，但學院從來不會把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裡。

戰鬥型天賦的異能者大多把糾肅隊最為歸宿，直屬聯合星係，異能部門中的絕對NO.1。校長既然告知關餘去邊際星係，自然也就意味著他這次的實習成績很難入眼。

實習的成績是很微妙的一項指標，或許其他的任何優秀都可以被破格錄取，惟獨這一項，糾肅隊出人考核，四舍五入這就是一場直招的摸底測試。

電子門在他身後當啷落鎖，關餘麵無表情地看向前方，一如他來的時候一樣，隻不過此刻的他眼神有些遊離，倒是沒有了來時的銳意。

筆直的走廊，光線把金屬地麵印染了一片片亮塊，他來的時候怎麼沒發現外麵這麼亮？

通訊表上仍然映射著星係征招條件，關餘沒打算仔細看。以他的能力，不是最好的就都不需要多看一眼。

教官們所在的會議室大門隻開了一道縫隙，隱約能聽到裡麵的人在爭執，語速很快，聽起來很急的樣子。對話關餘聽不清，但激動的吵嚷和重物挪動的聲音他還能分辨的出來。

不等關餘抬步離開，會議室的大門首先被人暴力拉開，隨後一個憤怒的背影摔門而出，大踏步向著他這邊走過來。

來的人是六隊的一名正式隊員，看樣子是打算去找校長。

似乎是關餘這張臉惹得他不快，足夠寬敞的地方都不夠他左右晃行似得，硬是擦著關餘手臂貼身走了過去。

大概他還是努力用力了的。關餘低頭看著自己被劃出幾道白痕的胳膊，不禁猜測，這個隊員一定不是負責打架的異能。

被這樣意料之外的針對，關餘那點本就沒必要存在的情緒很輕易地就被擾散了，隻不過現在絆住他腳步的不是紛亂的思緒，而是敞開的門內傳出的聲音。

“跟你有他媽的什麼關係？啊？這隊是我帶的，分就應該我來打。你進來一句‘我不同意’？你他媽誰啊？我用管你同不同意？！”

“這話我就放這兒！那小子在我手裡就彆想及格！擅自行動是大忌！齊霽沒教過你嗎？！”

……

傳來的話連珠|炮一刻不停，摻雜著祖傳特色啷當詞，關餘越聽越皺眉。從第一句聲音清晰傳過來，他就已經分辨出了說話的人，正是負責帶領實習隊伍的六隊長本人。

關餘不自覺地走近，他刻意腳步放輕，身體側貼到會議室同側牆壁，耳朵立起來聽得更清楚了。

“槍是他能碰的嗎！他有資格嗎？！彆說是還沒畢業的學員！就算是我們隊內的！不經過我同意，你讓他碰一個試試！”六隊長聽起來聲音激動，把會議室內的桌子拍得砰砰響。

“規則是人定的。”這個聲音對於當時的關餘有些陌生，即便耳朵被摧殘了許久，這個人聽起來仍然算得上心平氣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