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上蔣尋一直沉默著聽關餘講述曾經的事，聽到空氣都安靜了下來，他才抬眼看向關餘，禮貌問道：“所以你在那時候聽到了我說‘有點’。當成了我喜歡你？”

關餘無語抿唇，蔣尋什麼都好，聰明、敏銳、帥氣，惟獨有一點，情商經常出差，隻有智商守家。比如現在，雖然他確實有意這樣講，但蔣尋也實在是足夠直白。

他就不應該對蔣尋的反應抱有期待！

輕歎一聲，關餘目光無奈看向蔣尋，很堅定地搖了搖頭：“我沒有過那種想法。我隻是意識到，我或許可以不用去邊際星係了。”

從覺醒那天起他就在被無數人托起，成為同伴中最耀眼的那一個，被追逐，被審視。他習慣了做領頭的人，即使身後有群狼環伺，但他從來都不是獵物。

這樣的人向來自信，也隻信自己。

劉琛毫不猶豫地把他拒之門外，而蔣尋又給他拉了進去。當時的關餘對蔣尋心懷感激，不過僅此而已。有人對他虎視眈眈，同樣有人對他芳心暗許，關餘對這種話的麻木程度僅次於應付挑釁。

同樣的，蔣尋完全能領悟到自己當時的心態，他的揶揄隻屬於親近的朋友，劉琛顯然不在其中。他回答的“一點”，應該是真的隻有一點，並且是看上了關餘的能力，那場爭執也完全出於他對公正的堅守。

很快，關餘繼續說的話就驗證了他的猜測。

“之後我的成績確實單科踩線，成功入選。隻不過……”

“隻不過你實習時候的行為也同樣被宣揚了出去，大部分隊長都不會敢要你這樣的學員，比被汙過的白紙更要命的是這張紙根本寫不上字。”蔣尋基本猜得到。

“……”關餘目光遊移，抿了一點檸檬水，輕咳一聲繼續說了下去。

事實正是如此，關餘雖然通過了考核，拿著成績來到了待選部，然而他身邊的預備隊員來了又走，半年的時間轉瞬即逝，甚至讓關餘懷疑，他的名字並不在名單之上。

那天任務歸來，蔣尋還沒換下作戰服，銀色的花紋在大門外反射著耀眼的光，那個顏色在關餘看來比人工太陽還要奪目。

蔣尋低頭在對總隊的人說著些什麼，隨著他們的目光轉過來，關餘發現摘掉通訊麵罩的蔣尋表情中透出疲憊。

他這次的任務並不順利，臨時拚湊的隊伍勞心費力。

怖殼內，核源剛剛找到，隊伍內部就因為誰出力更多而起了爭執。四名臨時隊員大打出手，等蔣尋趕到才發現核源仍然完好無損，反倒是他的四位臨時隊員負傷慘重？！

要不是怖殼並非精神乾擾向的怖殼，他真的會認為這是被怖殼奪舍或離間了！實習隊員確實經驗不豐富，但這種程度已經不是經驗的問題，根本就是基礎態度出現了問題！

他很少罵人，更少動手，但這一次直接開除了四名隊員。來到待選部是他要取走這幾個人的資料。

“彆說那幾個上了實習的。看見坐那裡的那個沒？聽說還是你跟劉琛吵了一下留下來的，半年了，還在這兒呢。”

“要我說你們還是嘴太挑。能來待選部的都是百裡挑一的異能者，一進到你們隊裡，一會兒這個不行，一會兒那個不對。哪個人類生下來就會跑啊？還是得有點耐心——”

拉著蔣尋在門口說話的是總隊文職退休的老大爺，經常在待選部支個躺椅曬人造太陽，關餘坐在院裡長椅上偶爾休息。

蔣尋的目光隨著老大爺示意的眼神望過去，這人他有印象，確實有幾斤反骨，但至少是個好人。

他對關餘的印象基本就是一個好人，能力不錯，其餘完全沒有可圈可點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