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兩人異口同聲地大叫一聲。
“亞比。”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我轉過身,衝著走上天台的人微微一笑:“你總算來了,米莉。”
她沉著臉走到我身邊,嘟囔了一句:““我到處都找不到你。”
“抱歉。”對她那天晚上的暴行還心有餘悸,還是早些道歉為妙。
我把視線從她臉上移開,盯著沃倫:“我們可以繼續在病房裡沒問完的問題,我想……李言應該不是你殺的吧?”
他猛地回瞪著我,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不要告訴我你是猜的。”
“當然不是,我沒有那麼靈的第六感。”我笑著擺擺手,說道:“不久之前我已經對你透露了一點,當我發現李言跳樓,跟在我身後的人不是江海納時,我就已經開始懷疑江海納了。當然,那個時候我並不知道是你,隻是懷疑江海納是被某個靈魂附了身。”
“至於我為什麼會知道你就是沃倫,嘖嘖,其實那個真的是我猜的,有的時候第六感也是可以派上用場的。後來經過和江海納本人的談話,我才確定附在他身上跑上天台的人就是你。可是死去的人如果不通過特殊的途徑,靈魂也會消失,你是個討伐者,能助你恢複靈魂的人,一定是你某個偉大的上司吧?”
我看了一眼米莉繼續說:“和靈魂有關的事情沒有人比我更清楚,恢複靈魂的人除非擁有一個載體,否則是無法離開自己死去的地方的。江海納和我分開後直徑去了學校後麵,也就是你死去的那片老房子的廢墟。”
沃倫端著槍,冷哼一聲:“你怎麼知道我是天文社的一員?”
“是從譚聞笑的話裡得知的。”我看著他不可置信的神情笑道:“你不信嗎?笑笑以前的舍友說,李言一直和朋友相處的不好。笑笑卻又告訴我,李言總是和她一起去那片廢墟,自己坐在裡麵自言自語,出來的時候眼睛常常是腫的。既然她和朋友相處的並不好,那麼即使是為了生命的消逝而痛苦,傷心也不可能持續那麼長的時間,唯一的解釋就是死去的人裡麵有對她很重要的人。除了那個連名字都被她刻在手臂裡的沃倫,我想不出還有第二個人。”
“既然如此,也就不難解釋李言出事後丟的那兩件東西,一樣是那本寫有名字的日記,另外一件便是那本《周易》。雖然我和李言隻接觸過一次,但也可以看出那本日記對她的意義非比尋常,她大概一直對外稱那本東西是自己的日記吧,所以彆人不會刻意去看。連笑笑也沒有看過日記裡寫的到底是什麼,可是她卻告訴肯定地我李言是從來不寫日記的。”
“所以,我就想那本東西會不會是她在天文社時候的觀察筆記,大家都傳言天文社裡人全部都被燒死了,如果看到了這本筆記,李言曾經的遭遇也就公開了,她一定是不希望得到彆人的憐憫,才把事情隱瞞下去的。”
“同時,李言也是個很出類的女孩子,對所有與神秘沾邊的事物都有著強烈的好奇心。或許正是因為這樣,才對你這個熟知天文地理的天文社社員起了好感。如果我猜的沒錯,天文社的社長應該就是你吧?”我從衣服內側掏出兩個本子,在沃倫眼前晃了晃:“至於這兩件東西為什麼會消失也不難解釋。第一,它們都是李言的東西,你愛她,所以不希望她的東西落入彆人手裡;第二,是因為知道了我也在這個學校,並且在查這個案子,隻要拿到這兩件東西,就可以清楚地知道作為證據的那本日記是冒牌貨。可是你低估了我,沒想到我會在老房子的廢墟裡把它們翻出來吧?”
“為什麼有了這兩件東西就可以知道日記是冒牌貨?觀察筆記和解釋玄學的書又能證明什麼呢?”米莉問道。
“假的日記從來沒有記錄過關於天文社的事,而她卻有一本觀察筆記,不是很奇怪嗎?至於那本書,”我取過《周易》,象征性地翻了一遍:“這是一本年頭很久的書,應該是李言費儘心機才找到的,介紹的都是很高深的占卜異術。現代發行的《周易》根本沒辦法和它相比。”
她恍然大悟:“但是日記的最後一頁寫著的卻是橫向排列的‘需,九二,九三;泰,上六;否,九五’!”
“沒錯。”我點點頭:“舊時周易的卦象是按照圖騰排列的,不同的位置有著不同的解釋,隻有舊時的書裡才記載有和圖騰相聯係的內容;而像日記中那樣排列卦象的一看就是外行人,你雖然精通天文地理,卻對中國古老的周易一竅不通,但李言是對這種占卜異術深有研究的。”
“你趁李言去廢墟裡祭拜你的時候附在她身上,把準備好的一本假日記交給李言最好的朋友譚聞笑。可是如果你想通過日記向外界傳達‘其實李言預料到了危機,隻是還沒有采取行動就被殺了’的錯誤信息,就隻能用到她精通的占卜術。不過很可惜,你參照的卻是現代版的《周易》。真奇怪,既然李言的書就在你身上,你為什麼不用那本書呢?”
沃倫沉默著,唇邊忽然浮出一絲苦笑,幾近□□地說:“因為那是她最寶貝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