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容顏千年不變 樂妓狀告前任知縣……(1 / 2)

“呦,這不是尋芳閣的款兒姑娘嗎?”有路過的行人見勢而來,滿目譏誚看著地跪在客棧前的女子。

聞聲者蹙著眉聚攏來,毫不掩飾嫌惡,麵露嘲諷:“真是稀奇了!大家快來看看,這年頭青樓裡的女子竟也能白日裡出來,我說今日的白馬街怎的如此臟汙。”

“下流的小賤蹄子。”路邊腰大牓圓的女人掐著腰,眼神像是淬了毒,要將跪著的人生生千刀萬剮才好。

跪著的女人咬著唇聽著周邊人的謾罵,一雙黑白分明的杏目盈淚,將落不落的可憐樣,叫人垂憐。

路邊看熱鬨的男人見此,有的甚至吹起了口哨,嘴上沒門口無遮攔地調笑,“小娘子有什麼難處不用跪縣太爺那毛頭小子,若是來跪我,我保準伺候地小娘子你舒舒服服的,什麼煩惱都忘到九霄雲外去!”

周遭人聞言都大笑起來,言語中的輕蔑像一根根長刺錐入女子的骨頭,她死死地咬著嘴唇,唇上竟生生被咬出了醒目的血痕。她眼含期待,隻等著縣令大人快點出來,救自己於苦難。

客棧內的胡菡瑛冷冷地看著越聚越多的人,心中冷哼,汙言穢語。

她行至女子的身旁,示意女子進客棧說話。

而眾人乍然見到胡娘子,皆安靜噤聲。胡菡瑛可是通州少有的美人,若不是她月前在這建了一所客棧,美人麵終難一窺。

有婦人第一眼見到胡娘子便愣了神,下意識扭頭去看自家男人,發覺自己的夫君眼睛也不轉地直勾勾盯著那胡娘子看,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婦人氣得要吹胡子瞪眼,心中怒罵,一個兩個的小賤蹄子。

她左顧右盼,周圍的男人皆露出垂涎的神色,心生妒恨,語出尖酸,“瞧你們一個個失魂落魄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看到了天上的仙女,誰知道竟隻是這樣一個大齡未嫁女勾走了你們的魂!”

旁邊另有一婦人跟聲附和道,“嗬,誰知道這女人這麼大年紀不嫁人,是不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毛病。說不定私底下玩的東西呀,你們這些男人招架不住!”

婦人們你一言我一語,幾句話就能將天上冰清玉潔的仙女描摹成一點朱唇萬人嘗的妓子,真是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胡菡瑛雙手抱臂,對底下人似乎熟視無睹,好整以暇地看著這些婦人們七嘴八舌,仿佛她們口中討論的人並不是她自己。

婦人本想好好羞一羞胡菡瑛,見胡菡瑛久久不言語,還以為被自己說的無地自容。她心懷得意地抬起頭,準備看胡菡瑛失魂落魄的可憐樣,誰知觸及到胡菡瑛滿含譏誚的目光,那神色仿佛在看一隻戲猴表演。

婦人一下子說不出話,隻見那美豔女子嬌唇微啟,滿不在乎地吐出一句,“諸位,與其在這做女中諸葛大殺四方,不如好好想想怎樣討得自己夫君歡心吧。你們的夫君呀,就喜歡我們這樣漂亮的。”

胡菡瑛輕飄飄一句話,如臘月的冰水將人澆了個滿頭滿身。

婦人被胡菡瑛影射樣貌不佳,低頭瞧瞧自己走樣的身材,再看看胡菡瑛如鮮蔥一般水靈,心中厭恨至極。

她嘴上卻仍不肯服輸,擰著眉惡狠狠刺道,“自恃貌美能得幾時好?胡娘子竟然自甘和這等賤妓為伍,令人大開眼界。”

胡菡瑛聞言,聳肩嗤笑:真是無知,姑奶奶來自地底下,容貌自然能得千百年好,永遠這麼年輕漂亮。

李寂禪從樓上走下來的時候,正好聽到那些婦人的謾罵。

他忍不住緊皺眉頭,這些婦人著實可恨,竟然什麼汙言穢語都往一個尚未出閣的姑娘家身上吐。

他正欲上前製止,卻聽到胡菡瑛輕飄飄一句“你們夫君就喜歡我這樣漂亮的”。

頓時心生佩服,這女山賊真是深諳人心,一句話就戳穿詆毀的源頭,還叫她們無力反駁。

從他的角度看去,胡菡瑛立在天光乍瀉的門口,整個人都像是被渡上了一層光環。李寂禪下意識地勾起了唇角,心裡掛上了自己都說不出的喜悅。

胡菡瑛正要再言,餘光卻瞥見角落裡憋笑的李寂禪,頓時有些說不出的氣惱。

她吞下口中的話,斜眼睨著剛才說話的婦人,草草收場道,“阿嫂此言差矣,在這的人誰不是皆農皆商,三教九流裡都排末流,誰又比誰高貴?”

說罷胡菡瑛轉身欲走,卻又像想到了什麼,陰惻惻地回頭緊盯著那婦人,“我今日奉勸阿嫂一句,你剛才在這方寸大亂守衛你的男人,你可見他正眼瞧過你?你若還像今日這般行事,往後有你偷哭的日子。”

胡菡瑛和鳴冤的女子都不在門前,原先聚集過來的人們見沒了熱鬨看,如鳥雀一般呼啦啦散開。

人群散去。不約而同地,剛才與胡菡瑛爭鋒的婦人們都遭到了自家男人的嫌惡,“該死的臭婆娘,就你長嘴了是不是?”

說罷頭也不回地就走。

婦人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卻也無計可施,隻能跺跺腳跟上自家男人如疾風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