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容顏千年不變 樂妓狀告前任知縣……(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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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單獨開辟出一個房間給李寂禪當作臨時的公審明堂,像模像樣地在正中間擺放了一張黃槐木桌案。

李寂禪一身圓襟窄袖蘭花袍端坐正中,十足的貴公子氣派。

方才跪在客棧門口的女子此時跪在地上,口中哀哀悲泣,“求縣令大人救救我妹妹。”

李寂禪正襟危坐,“你好好將事情原委與本官說清楚。你妹妹是怎麼一回事,你又要狀告誰?”

女子抬起臉,殷紅的眼眶中儘是仇恨,一一道來,“奴家原籍通州樂善村,名叫曲款兒,我的妹妹叫曲晴兒。我們姊妹倆人都在通州界碑口的尋芳閣做樂妓。而奴家要狀告的人,是前任知縣江覆海。”

“上月初九我小妹被他派下人拉回府,這狗官竟然強搶我妹妹做通房,自那一日起我妹妹半點消息都沒有。我多次去江府請求見我妹妹一眼,那門房屢次都極不耐煩地要轟我走。”

跪著的曲款兒說著說著,不受控製地渾身顫抖,“五日前我再次去求見小妹,那門房喝得醉醺醺,竟道出我小妹早已不在人世的駭人消息!”

曲款兒談起門房的話情緒越發激動,她淚如雨下,眼睛像被雨水打濕的葡萄一般濕漉漉,儘顯可憐。

李寂禪聽到前麵,原以為是江覆海強搶民女,驟然聽到聽到此女已不在人世,當即皺起了眉頭。

而胡菡瑛在門口看到曲款兒的時候,便回憶起前世這一樁事。

隻不過前世的胡菡瑛並沒有對李寂禪過多的關注,隻知道李寂禪對這件案子格外上心,事必躬親,絲毫未敢鬆懈地跟進。

隻是後來不知發生了何事,李寂禪並沒有辦好這件案子,還被江覆海倒打一耙扣了個“殘害同僚”的罪名。

胡菡瑛看著眼前的場麵,嬌弱的樂妓跪坐著掩麵哭泣,似一朵嬌嬌梨花帶著滿身潮氣,怪惹人心疼。座上的李寂禪眉心緊鎖,一雙含情目看著那樂妓竟然寸步不移。

胡菡瑛心中不快,自己方才大戰多嘴婦人時,此人縮在門後偷笑著看熱鬨,現下處理起這嬌嬌美女的事情可到是積極起來了。

她暗啐一口:見色眼開的壞坯子。

她走進小公堂,瞧著這女子突然覺得不順眼起來,冷哼一聲道,“曲娘子,有膽敢狀告江覆海,確實讓人佩服。隻是你可知道,此舉無異於蚍蜉撼樹?”

曲款兒抬眸看著胡菡瑛,憤恨地扯著手帕,貝齒死死咬著下唇,眼中似乎盛滿了滔天的恨意,“蚍蜉撼樹又如何!隻要縣太爺肯幫奴家救出妹妹,讓奴家做什麼都願意!”

說罷,女子雙目盈淚地看著座上的俊俏男子,眼尾纏繞上一絲纏綿情意,細微地要勾上李寂禪的眼睛。

胡菡瑛將那女子的小九九納入眼中,心中大驚:了不得,這女子竟然對李寂禪有意。

她想到了自己胎死腹中的美人計,瞬間警鈴大作:不妥!若是李寂禪被她纏上,不願意回京城了可怎麼辦?

她暗自咬牙,小小樂妓休想壞我好事。

胡菡瑛掛上了她那皮笑肉不笑的神情,陰側側威脅道,“縣令大人自會幫你,你可得一五一十地把你所知道的東西說出來,可彆拖了大人的後腿。”

曲款兒聽著似乎縈繞在耳畔的警告,心中竟然升起毛骨悚然的感覺。

她忍著怪異看向胡菡瑛,觸及到胡菡瑛似笑非笑的眼眸,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眼前此人不好對付。

曲款兒被她嚇得止住了哭聲,勉強擠出一個蒼白的笑,“那是自然,給奴家一百個膽子也萬萬不敢做出與縣太爺大人作對的事情。”

胡菡瑛一個輕飄飄的眼神落在李寂禪身上,便推門而出,不再摻和。

上一世李寂禪辦完此案後,這曲款兒便消失了蹤跡。

胡菡瑛心猜,李寂禪查辦此案的失敗,必定與這名叫曲款兒的樂妓脫不開關係。

高座上的李寂禪把這件案子收錄進待辦宗卷,剛擱下筆,便接收到胡菡瑛充滿意味的眼神,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的心中緊張萬分:這女山賊的眼神好生可怕。

李寂禪目送著胡菡瑛鵝黃色的襦裙消失在門框內,雖有些疑惑,卻是辦事要緊,“曲款兒,還請你將你妹妹的這起失蹤案件詳詳細細地告知本官。事無巨細,越詳細越有利於更快找到你妹妹的下落。”

曲款兒徹底抹乾了淚,一雙大眼期期艾艾地看著李寂禪,細聲細氣地說起了事情的來龍去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