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必會福澤庇佑 玉足案終章(1 / 2)

胡菡瑛高看李寂禪幾眼,“這麼短的時間大人就調查到了事情的原果?”

“若不是尋芳閣的張媽媽配合我校驗和比對,我也沒法那麼快。”李寂禪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胡菡瑛心中冷哼,尋芳閣的張媽媽出了名的不好管閒事,她必定是看上李寂禪這細皮嫩肉的好容貌了。

胡菡瑛凝眉猜測,“那日曲款兒不告而辭,是回去找江覆海了吧,江覆海此人吝嗇無賴,恐怕不會依她心願。”

李寂禪挑眉,遞去一個讚許的目光,“主簿猜對了,曲款兒無處可去,隻好又回去找江覆海談判。江覆海哪裡肯答應她,遂將她軟禁。”

“算算日子,曲款兒被軟禁的時候我們正去了江府。你那日身中迷香,腰腹間又被刺傷了寸長的血窟窿,莫非正是這曲款兒所為?”

李寂禪很滿意胡菡瑛的敏銳,他回答道,“正是,主簿好直覺。”

胡菡瑛話鋒一轉,一個狐疑的眼風掃了過去,“你如何知道此人是曲款兒的?”

“自然是我看清楚了她的容貌。”李寂禪尚未察覺到危機,信心滿滿地繼續回答,言語中還頗有些得意。

“那你為何不下令抓捕她,莫非還對曲款兒心存憐惜?”胡菡瑛心中不爽,這李寂禪最好不要是個多情種,王侯將相豈能多情。

李寂禪聞言以為胡菡瑛吃醋,他臉色大變,“主簿怎麼會這樣想,我不動聲色隻是為了引蛇出洞。”

他沉吟片刻,還是決定對胡菡瑛全盤托出,“因為那日,我不僅僅是遭到了曲款兒的行刺,我還看見了彆的東西。”

那日在江府,李寂禪席間外出醒酒。

奈何江宅繁華且龐大,李寂禪行進間不知道拐到了哪一處。

月黑風高,竹影森然。此地竟然沒有掌燈,與彆處的燈火通明相比竟然增添了幾分詭異。

他推開一扇房門,被眼前駭人的場麵嚇得幾乎要昏死,眼前名貴的書架上,竟然排放著一排排斷口齊整的人足!

李寂禪瞬間酒醒了一半,他強按心中的恐慌奔出門去。

周遭黑暗,李寂禪目不能視,而聽覺卻在此時分外靈敏。竹樹細碎葉子的嘩嘩磨蹭聲落在耳朵裡,仔細辨聽之下,竟然聽到一道時深時淺的呼吸聲在身後傳來,李寂禪頓時感覺腦中炸開,一片空白。

他後背僵硬,默默扭緊了拳頭,腳下像是灌了千斤鑄。

李寂禪猛然回頭,黑暗中一道劍光穿刺而來。

他低聲驚呼,一個側身閃過了匕首的鋒芒。與此同時,他也看清了眼前之人正是從客棧中消失的曲款兒。

“怎麼是你?”李寂禪躲過一個淩厲的刃風,驚訝至極。

黑暗中的曲款兒並不說話。

李寂禪借著微弱的月光,駭然地發現她幾乎衣不蔽體,破破爛爛的衣服片兒掛在她滿是淤青血腫的軀體上,沒有半點人樣。

她就這樣蓬頭垢麵地站在李寂禪的跟前,手中握著尖刀,麵容扭曲,無聲的笑顯得格外陰森詭異。

曲款兒一個箭步上前,右手舉起利刃狠狠地就要紮下來。

李寂禪忙向後躲避,卻被身後的台階絆倒在地。說時遲那時快,曲款兒的匕首也劃向了李寂禪的心窩,李寂禪一個手掌觸地,連忙往旁邊躲閃。

然而慌亂之下,他沒能完全躲開,腰腹被尖刀紮傷,血流不止。

那曲款兒見李寂禪流出了血,發出“咯咯”的笑,像破舊的銅鎖滑過門簷一樣沉悶難聽。

她扔掉刀,伸出滿是汙漬的手就要去摸李寂禪的臉,她的手迫不及待地向下流連,口中流涎的模樣似乎要將麵前的李寂禪生吞活剝。

李寂禪腰間疼痛難忍,更糟糕的是,他的身體裡像是迅速燃起了一把熊熊大火,灼燒得他幾乎要失去理智。

曲款兒滿身的酸臭味道縈繞在他的鼻尖時,他忽然就想起了胡菡瑛衣服上清爽的皂角香氣。

未幾他睜開眼,眼神一陣清明,曲款兒那張可怖的麵容距離自己竟隻有幾寸。

李寂禪心中一陣惡寒:我竟然也有被輕薄的一天。他一個掃堂腿將身前的女子像破爛一樣踢開。

李寂禪所中的藥勁灼燒得他幾乎不辨南北,當下他決計不再戀戰,趕忙起身,慌不擇路地向燈火通明之處跑。

身後那處黑暗逐漸被甩在身後,而方才被利刃刺穿的地方隱隱作痛,渾身竟像有千萬隻螞蟻在抓心撓肝地爬。

李寂禪喘息著癱坐在地上,身邊竹影幢幢,風起林間,竹葉摩挲的聲音像一聲聲低語,時急時緩,李寂禪意識模糊間竟然聽見女子的悲歎和哭泣,忽而變成一聲聲刺耳的尖叫。

李寂禪欲哭無淚地捂著腰間不住流血的傷口,身體的折磨和精神的折磨讓他幾乎要昏死過去。

他撐著樹乾起身,轉身就要去尋胡菡瑛,江府太過危險,當務之急二人要一同速速離開才行。

還沒跑出多遠,李寂禪忽然被地上什麼東西絆倒,周圍太黑,他壓根看不清到底是什麼東西。

他心中一陣驚恐,緩緩蹲下身,用手撥弄方才絆倒自己的物件,觸手一片冰涼僵硬,右邊半截全埋在地下,左邊裸露在外的部分柔軟濕濡,中心卻是尖利至極,似是什麼動物的屍骨。

他突然聯想到了什麼,全身僵硬。他將剛才摸那物件的手縮回,哆哆嗦嗦地放在鼻尖下輕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