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你不參與我一樣可以解決,”聞潛淵依然沒有移開視線,“雖然你有這個權利,但那是建立在安全的基礎上。”
“所以現在看來,我去是最好的選擇。”
聞潛淵說出這話時,眼睛裡滿是無可動搖。
“我……嘁,不去就不去。”於渚作為傷員被駁得啞口無言,知道聞潛淵在用昏迷的事情壓他,有些惱怒,重新躺回床上,還用被子蓋住整個頭。
聞潛淵顯然沒想到於渚會使出置氣這一套,剛剛一副講道理的勢頭突然被麵前這鼓起的被子削弱。他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語氣隨即柔和了些:“好好休息吧,我不想看到任何人受傷。”
蜷在被子裡的人沒有出聲,像是在用沉默抗議。
聞潛淵關掉床頭的台燈,默默地離開房間。
*
“咳咳咳!什麼?你和老板吵架了?”一口滾燙的咖啡不小心提前進入周柯的胃裡。
“噓——你小點聲!”
於渚慌張地轉頭看了看在展示房裡忙碌的聞潛淵,見他沒有反應,才鬆了口氣:“你彆說得這麼嚴重,就是拌嘴……可是他真的太過了吧,派你看著我,就為了不讓我去那個地方!為什麼他總帶著一種‘我一個人就可以拯救全世界’的想法?”
自己已經快五天沒有與聞潛淵說話了。
雖說他本身是個話不多的老板,周柯起初告訴於渚不必在意,但於渚明白這五天的沉默絕不是因為他話少。
於渚在避開與對方交流的場合,聞潛淵也一樣。
“那看來你倆再說話估計懸,彆看他看著和和氣氣的,但對某些事就是犟,”周柯放下咖啡,“我剛來這裡不久時,聽彆人說這收藏館也是他一意孤行辦起來的,想當初多少人不看好他。”
“哪裡和和氣氣了……雖然我承認他確實能力很強,但他也不能因為一次事故就限製我的自由吧?”
聽到於渚又把話題引向那次事故,周柯果斷回絕:“出去肯定不行,雖然我承認老板有時候專斷了點,但他說到底還是為你的安全著想,吵架也是因為你太不聽勸。再說了,要是你再有個三長兩短,我又得守著你幾天幾夜的,這多麻煩。”
於渚的訴苦還沒開始就再一次失敗,這五天於渚不僅沒理聞潛淵,還想儘辦法逃過周柯的看守,從一開始的強攻到現在的感情牌,通通無用。
周柯隻會無奈地說:“受人之托,拿錢辦事,不好意思了。”
正當於渚想找點其他理由同他周旋時,聞潛淵從房間裡出來。
“周柯,待會我要去北部一趟。”聞潛淵從房裡走出來,隻匆匆留下一句話便上樓。
“哦!好的!”
坐在一旁的於渚表麵毫無波瀾地聽著,內心早已在暗暗謀劃。他這幾天早就偷偷把夢世的地圖研究透了,知道聞潛淵口中的北部極其靠近前幾日他們去到的地方。
“唉——累死了,那我上樓睡覺去了。”於渚等聞潛淵離開收藏館後開口,說完隨即伸了個懶腰。
“行,我和你一起上去。”
周柯起身跟在於渚身後,正當他也想隨於渚進入房間時,於渚停在門口:“怎麼今天還要進來?”
“為了保證你的安全,我必須嚴格執行老板的命令。”
於渚聽了不禁發笑,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體驗擁有一個連睡覺都要站在床邊看守的保鏢的感覺。
“我喜歡不穿衣服睡覺,怎麼?你想看我換衣服?”
周柯被這句話噎住,尤其是後半句。他一臉無奈地把於渚推入房間,隨即關上房門從外部上鎖,周柯緊緊扣住門把手,朝裡麵喊:“趕緊換!躺下了喊我!”
“哦!”房間裡不久傳來衣物摩擦的窸窸窣窣聲。
剛開始,周柯每過幾秒鐘就要確認房間裡的人是否還在,於渚也不厭其煩地回應,並不斷地告訴周柯馬上就好。
“這衣服太難脫了,你彆催。”
“哎呀馬上好馬上好,急什麼。”
……
又過了一會,周柯再也忍不住:“你好了沒?”
大概有三四秒的沉默,突然一陣猛烈的撞擊聲從房間內傳出,而後是玻璃碎裂的聲音。周柯頓感大事不妙,迅速打開房門,可迎接他的隻有一扇已經沒有玻璃的窗戶。
一張紙條安靜地躺在床上。
親愛的周兄:這事我主動擔責,到時候你不用擔心被老板罵,實在對不住,因為這次我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周柯跑向窗邊往外看,早就找不到於渚的身影。二層的高度雖說不至於受傷,但看起來仍然有些令人恐懼,此刻,窗戶邊的廢棄巷子上也鋪滿了玻璃碎渣。
“真是不要命了!”周柯用力地朝牆上踢了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