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務局背麵的空地上,許多訓練有素的方隊正隨著指揮長的口令進行訓練,哨聲在秋日的陽光下讓人覺得有些渺遠,站在鐵護欄網外的於渚看得有些出神。
他的頭發在陽光下泛著光澤,是介於金與棕之間的顏色,輪廓處的發絲像是被光穿透,偶爾一陣風吹來,細軟的頭發隨之翻動。
“你想加入他們?”
背後熟悉的聲音傳來,於渚轉頭時麵對陽光,他眯了會眼,發現顧逾正站在他背後。
“來看看而已。”於渚繼續背向日光。
顧逾抱手走到於渚身邊:“雖然我承認你體格還算不錯,但和他們比還差了點。”
於渚隨著他的視線看向場上個個肩膀寬圓的隊員,沉默了一會。他明白顧逾在暗示什麼。
“顧隊,探索隊真的不可能了嗎?”
顧逾對他的提問不意外:“我的答案已經足夠明確了,如果你堅持要這樣,我建議你選擇退隊,因為結果會讓你失望。”
於渚側頭看向顧逾,他的眼神落在訓練場內,臉上倒是雲淡風輕。
“我不會失望,”於渚開口,臉上還帶著笑,“試一試對我也沒壞處,顧隊,你怎麼這麼著急否認我。”
顧逾好像想說什麼,但過了很久很久,他最終隻是歎了口氣,從於渚身邊默默走開。
自己現在沒多少選擇了。於渚心想,如果不多嘗試幾條路,那麼離開的日子就真的遙遙無期。
其實若不是前幾天和臨澤見了一麵,他也不會這麼下定決心想要以探索隊的方式離開這裡。
那天上午,作為探索隊員——事務局公認的閒人,於渚在下樓時被莫名派了一個下午去幫忙買幾箱飲料的任務,據說是為職員們提供福利。
於渚沒拒絕,等到出門去往目的地時,才發現可以途徑聞潛淵的收藏館。
透過玻璃大門,收藏館屋裡的景象儘收眼底,於渚想起自己剛掉入這個世界時,聞潛淵站在裡麵看著自己跑向周柯,而現在,坐在那裡的是一個黑發及肩的男人。
臨澤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雖然好幾天前因為自己提到於渚而惹怒聞潛淵,但憑借著他的三寸不爛之舌,昨天終於獲得了一樓的全方位活動權限。
他也不確定是不是因為提到於渚後聞潛淵才心情不好,但目前看來,可能性是極大的。
正當他吹著口哨時,不經意往門外一瞥,看見於渚站在不遠處,正朝他打著手勢。
臨澤扭頭看了眼周柯,他在展示房裡整理資料,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往外走,而那個天天不見蹤影的聞潛淵,不到晚上絕不回來。
現在正是好時機。
“哎喲你終於出現了啊!怎麼走了也不說一聲?”臨澤悄悄溜到玻璃門外的牆角,與於渚會麵。
“……我為什麼要和你說一聲,今天來找你說正事。”
臨澤挑眉:“哦?打算坦白了?”
“事到如今,我實話告訴你吧,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你看不到我的氣息,但我不是惡地人,我來自現世。”
於渚看臨澤久久不說話,繼續說道:“現在,可以告訴我怎麼穿過邊界了吧?”
臨澤眼中的笑意更深:“真有意思,現世人?這消息要是真的,那比我這個惡地人要更重磅呢!你和聞潛淵他說過沒有?他什麼反應?”
於渚說道:“你是不是不說幾句廢話就不舒服?”
看見於渚冷著臉,臨澤道:“好好好我說,怎麼一個兩個都喜歡擺臉色?告訴你也無妨,用那黑色的石頭就可以穿過邊界。”
“那個黑色石頭到底是什麼?還有那道黑色的光?”
“都對那塊破石頭那麼感興趣?就是一些邊界碎片罷了,”臨澤臉上是滿不在乎的神色,“至於為什麼那道黑光碎了,或許是你們現世人的特異功能?”
說到這裡,臨澤抓起於渚的手腕,發現他腕上空無一物。
“怎麼……真奇怪。”他喃喃道。
於渚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抽回自己的手:“你乾什麼?”
臨澤仍沉浸在對於渚身份的懷疑中,兀自想著什麼。
二人沉默了好一陣,於渚開口道:“臨澤,你……還有那黑石嗎?”
“啊,那個石頭聞潛淵全拿走了,連袋子都不還給我,真是個強盜……”
“全拿走了?”於渚反問道,又想起在局長辦公室外聽到的對話,心中某個猜測似乎被印證。
“對啊!不過說起聞潛淵,他這幾天總是心情不好,特彆是我提起你時,你倆發生什麼事了?”臨澤問。
於渚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我倆?我倆怎麼了?”
直到今天,於渚時而會想到臨澤那句“特彆是提到你的時候”。
難道那塊玻璃對聞潛淵特彆重要,所以他記恨我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