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離(4) 他心裡一陣莫名的孤獨。……(2 / 2)

觸界 燃青然 3989 字 10個月前

或者說自己打工時長遠遠達不到還他賬的水平?

可聞潛淵看起來不像那麼摳的人啊。

站在鐵護欄網外的於渚又鬼使神差般想到這裡,然後被遠處某個指揮官吹出的尖銳哨聲拉回現實。他發現自己又胡思亂想了,特彆是想到聞潛淵這個人時,總回憶起在新玻璃前發呆的那個下午。

一股不好受的滋味漸漸湧上來,他抹了抹頭發,離開秋日下的訓練場。

*

於渚雖說在顧逾麵前放話說試一試,可真正實行起來時,他不得不承認四處碰壁的感覺很鬨心。

目前為止,參與重組探險隊報名的除他以外共有七個,對真正“重組”探險隊的意見分為兩種。

一種態度曖昧,比如說住在靠連廊的那個姑娘:“啊……參加訓練嗎?不是很願意誒……但也不是不行啦,如果實在缺人我也可以去的……”

另一種則表示強烈不屑,以那位於渚第一天報道就看見的那個屋裡雜亂的青年人為典型,他聽後大笑:“哈哈哈哈——這年頭誰吃飽了沒事乾搞這些?你不會真以為自己能拯救世界吧?”

總結起來就是,於渚的計劃裡依舊隻有自己在孤軍奮戰,有時可以算上顧逾。

“其實趁早放棄反而沒那麼挫敗。”顧逾對他說。

這期間有一次變動,於渚心想應該是張局又知道了關於邊境的最新動向,才會加緊製定出“不參與訓練不再提供住食”這樣的條例。

感覺遭受虛假宣傳的報名者當然不樂意,於是一周之後,重組的探險隊隻剩下於渚、顧逾和另外兩個無奈同意訓練的人 。

“顧隊,其實你也抱著一絲希望吧?”於渚看著身邊一同前往訓練場的顧逾說道。

顧指揮長每天都在勸自己放棄,可他還是來了。

顧逾說道:“我抱什麼希望?來看看你們能搞出什麼花樣來而已。”

於渚低頭暗笑。

但說服隊員來訓練隻是飯前小菜,取得成效才是塊難啃的骨頭。

顧逾畢竟是探索隊指揮長,雖說隊伍什麼的隻是個空殼,但他的實力不是虛的。而於渚作為大□□動隊數一數二的成員,訓練對他而言不成問題。

可……另外兩位算得上有些虛弱的普通人,麵對嚴苛的訓練還是敗下陣來,每天能堅持下來的隻有常規跑圈。

“彆懈怠啊!”於渚朝著麵前兩個拖著輪胎跑的人。

“於哥,真的撐不了了,”其中一人鬆開腰間的繩子,“我現在雙腿完全抬不起來了。”

“對啊對啊,我這腿上手臂上又酸又痛,還好幾處淤青,現在根本沒力氣了。”另一個留下來的人也附和道,說著拉起褲腿,露出幾處因磕碰而產生的大片青紫。

一旁的顧逾正想說點什麼,但被於渚搶了先。

“行吧,今天就到這裡,可以回去了。”

顧逾以為自己聽錯了:“現在才下午三點鐘。”

於渚轉身拿起毛巾,胡亂擦了擦額頭的汗。

接著他說道:“顧隊,過了這麼幾天,我覺得還是不繼續為難他們好。”

顧逾說道:“意思是他們不要再繼續訓了?可是……這是上麵的命令,不訓就得走人。”

於渚像早知道顧逾會這麼說,輕笑道:“我沒說讓他們不訓練還賴在這裡,隻是你感覺不到嗎,他們應該更願意離開……我晚點會去問問他們的。”

這兩個人要是再離開,一區就隻剩下他一個隊員了。

說這句話的時間,於渚心裡有一種莫名的孤獨感,是那種自己不得不主動駛離人群的孤獨。

他記起自己小學時,校內有個學生一直呼籲幾個同伴一起去救圍牆邊一隻受傷的小野貓,他記得所有人似乎都在推辭,覺得麻煩。

那天下午暴雨傾盆,他回家時偶然瞥見那人抱著一隻狸花貓在雨裡奔跑,一把並不適合小孩用的黑傘在風裡飄搖。

他不知道後續如何,但據說貓沒救回來。

雖然兩件事毫不相乾,於渚還是覺得他此刻感受到了如那個雨裡奔跑的小孩一樣的孤獨。

“所以你之後也打算走?”顧逾說道。

於渚把毛巾拍到顧逾臉上,佯裝怒意:“你什麼意思?我不算在編成員?還是你很想趕我走啊?”

“我可沒說要趕你走!一個人在這怪無聊的,有個人聊聊天也不錯。”顧逾被突然“襲擊”,說著就要搶過於渚手中的毛巾。

“誰想和你聊天?我還得訓練,忙的很。”

於渚拎著外套與毛巾離開訓練場。

這幾日是入秋後的第一次回暖,灼灼日光透過訓練場上揚起的細薄塵土,落在遠去的少年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