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回去就在爹娘的麵前狠狠揭露了他的醜陋嘴臉,表示死也不嫁這個雞賊男。
可是,無論我怎麼跟爹娘哭鬨、撒潑、甚至威脅要出走要上吊,爹娘都鐵了心的要把我嫁給他。後來爹娘對我使出殺手鐧,若要不嫁他,除非我從此以後做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秀,每日學女紅。
還不如直接給我一刀來的痛快。迫於無奈,我最終妥協了,十八歲的時候嫁給了這個雞賊男。但在成親之前,我跟他私下做了婚前協定,成親隻是裝樣子,騙我爹娘的,我嫁到他家後不跟他同房,誰也不管誰,各過各的日子。我還威脅他,要是不答應,就把他家一把火燒光光。我很清楚雞賊的死穴在什麼地方。
拜堂之後,我就帶著陪嫁的嫁妝,還有一個丫鬟、一個廚娘、一個打雜跑腿的仆役,隨他一道來到了望河鎮。進了他家門才知道,他父母早已雙亡,家中就他一人,一個小院,陋屋三間,條件限製,我被迫與他同宿一屋,但絕不同床,我讓他在屋裡打地鋪。
成親前我以為這廝是個窮鬼,每次見他都是穿著土布做的舊袍,嫁進來後才知道,這廝家裡光店鋪就有好幾間。有綢緞莊、茶葉行、還有幾間鋪子出租給彆人做生意,他每個月坐著收錢,月月少說也有幾百兩銀子的收入,但他摳的連一粒米掉地上也要撿起來吃掉。
家裡每日吃的菜,都是他親自去買,望河鎮賣菜的小販沒有人不認識他,皆因他砍價的本事了得,還有一把隨身攜帶的秤。能不花的錢,他是堅決不會花的,因此才有了個藍吝嗇的外號。
我就不明白了,錢不就是給人花的嗎?他又不缺錢,這麼摳門做什麼?把銀子都藏起來,等死了以後陪葬嗎?
不過,這個藍吝嗇人雖然很雞賊,可脾氣實在好的沒話說,隻要跟花錢沾不上邊的事,他都隨我高興,對我也不錯。他每天都用草葉子給我編小玩意兒,螞蚱、蝴蝶、蜻蜓。他還會畫各種好看的風箏,用綿紙糊各種各樣的燈籠。這雞賊的手實在是巧,他做的玩意兒比街上賣的精致的多,不知道這是不是他的愛好,他幾乎每天都會送給我他親手做的玩意兒。
成親至今,我日子過的挺好,跟成親前沒有太多改變,每天什麼心不操,使勁的瘋玩。可惟有一件事讓我難以琢磨。
我這個相公,每隔三個月就會出門一趟,每次都是天剛亮起身,直到天黑透才回來。礙於我們的婚前協定,誰也不管誰,我不好壞了規矩問他什麼,但心裡又好奇的厲害,於是決定待他再度出門的時候,悄悄跟蹤他,一探究竟。
這會兒,我跟在他身後已經走出望河鎮,來到了郊外。又走了片刻,穿過一片竹林,眼前赫然是座村落。犬吠雞鳴,桑麻掩映,石田茅屋,阡陌縱橫。
我不敢跟他太近,怕被他發現,遠遠地,隻見我家相公進村走入一個籬笆院子,立即從屋裡迎出來一個少婦打扮的農家女子。我家相公跟那少婦甚是相熟的樣子,言笑晏晏的。我直覺他倆的關係不一般,心裡咯噔一下,小心翼翼靠近一些,藏身在一叢雜草後麵偷偷探看。
“璘色、又沒吃早飯便過來了吧?我就知道,看你,越發的清減了。每次見你都好像要瘦一些,你總也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那少婦頗為心疼的望著他,模樣甚是柔婉。
他寬慰少婦道:“不必為我操心,反倒是你,不要太辛苦了,田裡的活已經夠累了,就不要再織布了,也不要給我做什麼衣裳,我有穿的。給你的錢千萬彆省著,當花就花。錢是不是不夠?”
那少婦急忙搖頭道:“夠的夠的,綽綽有餘,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