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亂動啊,我給你換藥。”他說。他真的拿了個瓷瓶。
我覺得——我在做夢!
可我要是做夢,這鐵鏈,這囚衣——我乾嘛夢這個?
魏棄之拆我頭上的繃帶。拆著拆著,他突然笑了。
“真不動啊,”他說,“阿信,是不是傻了?”接著又自言自語似的喃喃,“傻了更好……”
“你才傻了!你爺爺我神誌清明得很!”我抬手捏住他的手腕。稍微一動,那鎖鏈就刷啦啦響,很膈應人。
魏棄之也不躲,任我捏著他。
“阿信,鬆開。”他很平靜地對我說。好像我還會聽他的命令似的。爺才不會——
“你不是想吃燒雞嗎?聽我的話,一會就給你拿燒雞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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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完藥,一隻被油紙包著的燒雞真的扔到我手上時,我覺得非常驚悚,非常不理解,非常想知道魏棄之要乾什麼。
但先吃一頓總歸是沒錯的。等等,萬一下毒了呢?……那就毒死吧,反正逃也逃不掉。
我吃了幾口,就吃不下去了。因為魏棄之走過來,坐在我旁邊,直勾勾地看著我和我手裡的燒雞。
我做了一個,呃,一個像我這樣心胸寬廣,不計前嫌的人看見另一個人瞅著燒雞時所做的最合乎道理的事——
我把雞腿掰下來,給魏棄之:
“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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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棄之以前教訓過我,那個什麼,君子啊,應該不二過。就是說,一個人不該在相同的坑裡摔兩次。
我就想踢爆我自己的腦袋我怎麼就一直在他身上摔這麼多次還不長記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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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棄之一拍,我的雞腿飛到地上。他站起來,還踩了兩腳,然後指著它,對我說:“劉良,吃下去。”
我誠實地和魏棄之說了我的意見:
“你這孫子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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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燒雞沒吃兩口就都掉在地上了。幸好這地是石頭不是土,也不算臟,一會撿起來撣撣還能吃。
魏棄之【】要我不要亂動,不然他這次就真會把我打傻了才罷休。好像擔心我不怕被他打傻了似的,他還不斷往他的威脅上加碼。他【】說,等他把我打傻了,就拉出去給我原來的部下看看劉將軍變成了什麼德性。不行,看還不夠【】。他說我以前不是經常洗澡的時候【】比誰【】更遠嗎?他這次也要看看,他們【】誰【】最遠。
“什麼經常!隻有一次!”我憤怒地說,“大家開玩笑的,胡鬨一下而已,結果你這個老陰【】突然過來,喪著個臉把我們訓了一頓不說,居然還記到現在!”
而且搞得我們全營人心惶惶【】好幾個月。當然這種丟臉的事就不值得說給魏棄之聽。
魏棄之抓起我的頭發,狠狠地讓我的頭撞了一下床板。其實沒用多大力,但是那裡本來就有傷,所以還挺疼的。還有點暈。
“阿信,”他在我耳邊說,“叫我:子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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