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堤 等一場終歸要來的風暴。(1 / 2)

“陛下……”常尚書深深一拜,“竟讓陛下動用自己私庫,是臣等無能,不能為陛下分憂。”

趙稷倒是絲毫不在意,“朕雖然剛剛親政不久,卻也知曉皮之不存毛將焉附的道理。總歸是要讓百姓們能在大燕安居樂業,才能圖謀以後。常尚書你以為呢?”

“常愛卿,朕對這些建築之事一竅不通,具體建造全都托付給尚書了。尚書在朝中兢兢業業三十餘載,朕信你。且放手去做,有任何後果,朕在後麵兜著。”

常尚書深受感受,幾乎要落下淚來,“臣何德何能,值得陛下如此厚愛。”

趙稷擺擺手,“尚書請起。此番召尚書前來,倒是為了另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

福樂在旁邊將大燕版圖整整齊齊鋪好了,各府州縣一應俱全,這就是現在大燕最為精確的輿圖。趙稷指著橫穿整個大燕的兩條河流,正色道,“常尚書請看,你看渭水,涇河一路經過十三州,這十三州於大燕而言,無一不重要。一旦有任意一條決堤,對周圍的百姓而言都是滅頂之災。但是,治理渭水,涇河,我們真的沒有絲毫辦法嗎?”

“有!”常尚書的回答擲地有聲,“臣請陛下重用工部侍郎鄧薑,之前鄧薑給臣一個治水方略名為<春明水經>,隻是當時先帝修建登仙台的……所以將此事押後了。”

身為臣子,不好多言先帝是非,隻得含糊了過去。趙稷暗自咬牙,要不是這個求仙問道的爹,就算按照原著裡麵的走向,“趙稷”突然暴斃,也不會那麼快陷入戰火紛飛之中。真是坑死他的兒子了。

“鄧薑此前就已花費十餘載,將兩河附近細細走訪了一遍。決定采用疏浚為主,封導為輔的法子來治理。隻是,其中有一點……”

“是否需要耗費大量錢財?”趙稷一看常尚書停頓了一下,便什麼都明白了,轉來轉去還是少不了一個錢的。

“陛下明察。在錢侍郎的方略中,最為重要的一點,就是在流經各府州縣,深挖水渠,疏浚河道。隻是國庫現在的情況,實在是難以達成。臣這將這本水經獻上,具體如何,還請陛下三思。”

趙稷沉吟片刻,心中倒是有了一點方法。這世上打動人心的東西,除了財帛還有名利,隻要懂得推波助瀾,總有人願意出錢幫助他們達成。他立刻吩咐福樂去榮華閣將正在議事的幾位大臣全部請來。

待褚公一到,趙稷開門見山,“今歲四月的徭役,朕打算改成修水渠,讓百姓將田間地頭的水渠全都拓寬一次,再讓他們深挖魚塘。”

幾位老大人都欲言又止,趙稷此時倒是絲毫不在意他們的臉色,語氣輕快,“剛剛朕得到一個好法子,名為桑基魚塘,在魚塘河堤上遍植桑樹,將河岸邊地勢低處改為魚塘,蠶沙喂魚,塘泥肥桑,栽桑、養蠶、養魚三者一體,江南絲織興盛,到很是適宜。”

翟博本不欲多言,但還是提了一嘴,“陛下,可是河岸兩邊也可開墾出無數良田,那些良田又當是如何呢?”

“這世上沒有哪處是原來便是田地的,不都是開墾出的。那麼愛卿有沒有想過,也許被淹掉的那些田地本來就不應當是田地,而是河道呢?”

從古至今,人類發展的曆史都是馴服大自然的曆史,但是在這一過程總中,人類常常忘記了一點,人類不過是在自然之下苟延殘喘,談何馴服呢?從自然多餘拿走的東西,總有一天是要還回去的。

這就是常言道,天災難避,由不得你做主。

趙稷把水經放在案幾上,“荀相,可見過這本小冊子,朕覺得鄧侍郎有大才,他來負責此次治水和徭役倒是十分適當。荀相以為呢?”

“鄧侍郎與治水方麵有些心得,可為輔不可為正,不如讓監察禦史為正,正好為陛下監察天下。”

“就依荀相所言。”

翟博一個頭兩個大,“陛下,您和荀相倒是定下了這個章程,可是錢款從何而來呢?您就是劈了臣,臣也變不出這麼些啊。”

“朕曾聽聞,每年涇水大潮時,猶如龍回首,那景象鋪天蓋地,蔚為壯觀,隻是朕至今未得一見。而在大潮時,當地富戶還有一種習俗叫做弄潮。富戶將金花灑進江中,一個個好手爭先恐後跳進水中。誰撈到金花,金花就歸誰。真是好大的氣派呐,朕還從未試過此事。想來,他們金花都舍得灑,一點子水渠又算得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