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我的家仆並未碰到這位公子。”趙稷攔住他,地上的淩渺卻仿佛聽到了什麼即為可怕的事物,渾身一顫,淚珠不斷地滾了下來。
他緩緩睜開了雙眼,那雙眸子剛剛被淚水打濕過,顯得格外朦朧又美好。他一眼就看見了高高坐在馬車上的那個人。本以為,隻要他躲著,在家裡安心待著,時間久了,他就會忘記自己,可是,這些天他第一次出門,就撞上了他,難道他的命運真的不能避免嗎?他若是以色侍人,他家中的名聲又當如何呢?若是他抵死不從,周哥哥和易哥哥又要怎麼辦呢?
他可是掌握生殺大權的皇帝啊,想到這兒,他不由淒美一笑,貝齒死死咬著嘴唇,一點點血跡滲了出來,仿佛一朵廢墟之上野蠻生長的格桑花。堅強地試探這個世界,“您還是不願意放過我嗎?”
趙稷隻覺得渾身上下都起了雞皮疙瘩,這就叫什麼未語淚先流,他可招架不住這種類型,“不是你們突然衝出來,擋住了我的車架?”
周顯頓時火冒三丈,這個人突然冒出來,說什麼呢?他揮揮拳頭,“你撞到了渺兒,還信口開河,今天我就讓你知道什麼是王法!”
趙稷皺眉,陽光在他臉上投下一片陰影,淩渺下意識顫抖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他之前殘酷的手段,急忙強撐著站起來,攔住了周顯,“周哥哥,真的不是他的錯,是渺兒身體不爭氣,沒站穩才摔倒的。”
旁邊站著的易俊辰顯然手腕更高,此時他也不想要節外生枝,若是和一個陌生人在大庭廣眾之下起了衝突,反而是叫渺兒難辦。“渺兒,你勉強出門逛了這麼久,身子一定疲累了吧。不如,我現在送你回去休息。”說完,他大大方方地朝趙稷拱拱手,“我們在這路上起了一點爭執,倒是擋住了公子的去處,還請原諒則個。”
周顯仍是不滿,可他也咂摸出了一點味道,現在應該要先把渺兒送回去才是,況且,他和這個姓易的還有事情沒解決呢?這樣想著,他也讓開了路,還不忘警告,“你以後在路上多看著點,在發生這種事情,小爺可不慣著你。”
雖然他們願意讓路,趙稷此時反而不著急回去了,今天難得,能看這一場好戲。趙稷揉了揉眉心覺得有些棘手,福安剛剛對那個淩渺的態度過於溫和,“福安,你覺得我和那個淩渺什麼關係?”
聽著這問法不對,福安立刻知道剛剛自己沒把那個淩公子移開估計是犯了陛下忌諱,連忙回道:“陛下和他當然是沒有關係。”
“這句話,你牢牢記在心底,朕和他沒有絲毫關係。”
福安了然,看來以後隻需要捧著江公子,為避免誤會,福安還是多問了一句,“陛下,您之前為了淩公子安全,特意派了暗衛去保護,這人手需要撤回來嗎?”
“當然撤回……”趙稷突然想到,這淩渺可是虐戀線的中間人物,將朝堂好多事情攪得一團亂麻,還是需要派個人盯著他,“彆撤回來,繼續派人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全部彙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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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趙稷的馬車漸漸遠去,淩渺的心不知怎麼,竟有些七上八下,他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淩渺,你在想些什麼,沒有被趙稷看上,你應該慶幸才是。可是,今天趙稷看他的眼神和之前並不相同,難怪,他又換了新的招數想要欲擒故縱。
隻是麵前還有大麻煩等著他。
易俊辰看著麵前的清秀少年,隻覺得心腸都軟了三分,放緩了語調生怕嚇到他,“渺兒,之前你說身體不適,不想與我一道出來,我往你府裡送了兩三次,都沒能探望你,可今天……”臉上忍不住流露出一絲孤寂。
“易哥哥,你也知道,我在家中隻是一個庶子……”淩渺隻是看著他,什麼都沒有再說,卻又什麼都說儘了。
偏偏還有一個憨貨要來煞風情,周顯立刻嘲笑道,“還需要問什麼理由嗎?當然是渺兒不想見你,可你偏偏要糾纏,要點臉吧,易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