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未來得及提前通氣,但眾人早已達成共識,今夜估計是難過了。
在這冷凝的氣氛中,趙稷大踏步走了進來,開口第一句就是,“諸位愛卿,朕決定在京城開啟為期一月的嚴查活動。”未等其他人反應,趙稷一口氣將自己的想法通通倒來出來。
大燕一向奉行嚴密的戶籍製度,無戶籍路引,任何地方都不能前去。而這些人肯定是走的外來的路子,一旦京城要是開啟嚴查活動,從上到下盤查京城多出的陌生人,他們絕不可能藏多久。
由內衛牽頭,左右千牛衛,左右金吾衛分隊出發,將京城所有乞丐,地痞,無戶籍者等統統暫時羈押,分批審問。若有當街犯案者,不開堂直接收押。
即使趙稷如何強調,總會有棋子被扔出來試探他的態度。大理寺丞程關一心撲在刑獄斷案,此時也隻關注刑獄,“陛下,臣鬥膽,若是皆像陛下所言,一律下獄,大理寺等處的牢房即使人滿為患也關不下。而且在這期間,許是會造成無數冤假錯案,百姓何辜?”
這個人倒是有些意思。雖然頂撞他,趙稷心情卻並不算壞,“那依程愛卿所言,朕下旨抓捕的這些乞丐地痞潑皮在京中可日日安居樂業?每日遊手好閒,於家於國又有何益?”
“可是,朝廷應按法度施行。”程關還想說些什麼,福安直接打斷了他,“刺客便是混在這些無所事事的流民之中,程大人,你敢保證,這些人中,沒有一人是刺客或與刺客有勾結,你敢保證嗎?”
“這……”程關一時啞口無言。
“朕也並非殘酷之人。此前,朕在京城之中時常見地痞生事,乞丐趁亂盜竊,倒是把京城弄的一團亂麻。西山挖礦,城中通渠,修繕房屋……樁樁件件,都需要人手去做。那些人日日閒著,不如全部充作苦力,以勞贖罪,什麼時候做完工,什麼時候回家。”
底下的官員麵麵相覷,一時竟不知作何反應。福安率先領命,“臣領命,陛下聖明,定不負陛下所托。”
趙稷拍拍福安肩膀,將他從地上扶起來,“內衛的能力我一向是放心的。還望你牢記八個字,除惡務儘,勞動改造。朕不希望一月之後,京城之內還有任何遊手好閒之人。”事情至此已成定局。
福安領著這八字,內衛緹騎儘出,每日都在上門拿人。無論事藏在哪個陰溝裡的老鼠都被揪出來投入了大牢。不過幾日功夫,各府大牢裡就裝得滿滿當當。千牛衛每日分成六班,徹夜不休巡查,大街上人人自危,如非必要絕不出門。
內衛和城內捕快日日在這京城裡轉著,每條巷子裡的偷兒,乞丐之類摸得透透的,之前隻是做了也沒好處,裝作不知罷了。這一次可是發了狠,無論如何,隻要犯過案的,不安分的通通帶回去。倒是不用細細甄彆直接一氣兒送往做苦工去。
掃完了京城內地痞無賴,由金吾衛負責押往西山采礦。昔日在街上作威作福的二流子們,在金吾衛麵前大氣不敢出,隻要稍微動作慢一點,便是一頓鞭子再加勞役時期延長兩月。素日裡不講道理的無賴們第一件見識到了何為不講道理。
西山送了一批之後,大牢頓時空了不少。福安想著,按照陛下之前的設想,采礦的人數差不多了,可是城內房屋修繕這些零零碎碎的苦力可還差著不少,索性去城郊再掃一次。
城郊 十裡村
王喜兒拿著剪刀對著自己脖子,歇斯底裡地吼道,“張癩子,尼要是再上前一步,我就死在你麵前。你要是想娶,就抬一具棺材回去!”
張癩子嘴裡叼著一根草,反而更是樂開了,“好喜兒,這個剪子也不夠鋒利,你要是死了,我倒正好拉你配陰婚去。黃花閨女彆人可願意出十五兩呢。”
王喜兒羞憤欲死,隻能無助地抱著自己母親哭泣。
旁邊村裡人遠遠看著,卻也不打算上來幫忙。王喜兒可是被這個癩子鑽了屋子,不嫁給他還能嫁給誰,女人總是要嫁人的,隻是喜兒命苦了些。他們也是怕了這個癩子,要是他們上去幫忙,張癩子可說了,要是誰幫忙,他晚上就去鑽誰家姑娘屋子。一時間投鼠忌器,竟真被他拿捏住了。
張癩子往前一步,咧著一口發黃的牙,“丈母娘,我什麼時候能夠把喜兒娶回家,我可是把聘金都帶來了了。”說著從懷裡掏出臟兮兮的三枚銅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