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怪模怪樣倒是讓她們兩個立刻打趣了起來,薑蘊秀笑道,“果然是長樂公主,非同凡響,這時興的羊毛衣裳也是絕對不會落下我們。”
雖然久居深閨,她們也知道此時街上流行羊毛衣裳,隻不過是礙於價錢過於低廉,不好時常穿在身上。看這衣裳上麵的花樣,倒是外麵未曾見過,果然是皇宮裡麵的手藝,與眾不同。
謝瑩示意她們拿起來摸一摸,“這可和普通的羊毛不一樣,陛下說這叫羊絨,雖然都是從羊身上弄來的東西,可比羊毛保暖得多。”
她們立刻來了興趣,仔細上手摸著,及其輕薄又暖和,過幾日天氣冷了倒是得用得緊。
“陛下給我備了兩大箱子的羊絨衣裳,就算穿個十年都錯錯有餘。還讓不少工匠隨行,我還未到蠻族,我的公主府就能收拾利落。就算一輩子在公主府待著,我也能過得舒舒坦坦,長命百歲的。”
字字句句的情誼她們都知曉,不過是為了讓她們放心罷了。少年的情誼總是讓人感覺額外的珍貴。
秦嬤嬤也忍不住插了一句,“兩位姑娘,也不是嬤嬤我托大,若不是陛下親自來請,我是決計不會隨著殿下去蠻族的。我這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都能跟著去,何況是殿下呢。”
這話說得薑蘊秀也心馳神往起來,“若是蠻族真的能夠像你說的這樣發展,要我的繼母給我選的夫婿不滿意,我就卷著家當去蠻族投奔謝姐姐你去,靠我本事,也能在互市上麵混個掌櫃當當。”
“要是你願來,定把街上最好的鋪子留給你。”謝瑩撫掌大笑,甚至開始出謀劃策,她能夠開些什麼鋪子。
她們幾個慣來都是掌家的,越說越像那麼回事,幾句竟把一個店鋪搭了大半,甚至開始談分成的事。說的三人又是一陣發笑,或許是覺得此時竟還能如此天真吧。
司徒封在門外輕輕提醒了一聲,“殿下,時辰到了,應該回宮了。”
謝瑩如夢初醒,這快活的時光竟然如此短暫,不過,這一次見麵,她不打算露出任何悲情,反而笑得越發燦爛,“兩位姐妹,我這一次是奔著封狼居胥,且在此等著我的好消息。”
她猛地起身,毫不猶豫地往外麵走去,從今天起,她不僅是謝瑩,更是長樂公主,大燕日後的長樂侯。她定不負陛下所托。
心中念著安南大片繁茂的土地,阮德勝一行被迫走得飛快,這速度快到連李光平都開始感覺奇怪,“為什麼我感謝這些大燕人比我們都更迫不及待回到安南?”
阮德勝心中有了幾分猜測,卻隻是推諉,“我不知,或許是他們有事要忙吧。”若他真把心中猜測說出口,他真的能夠落到什麼好嗎,他們不過是自己當做一隻完美的替罪羊罷了,他還操這閒心做什麼。
在這個隊伍裡,滿是內衛的探子,李光平的一舉一動都逃不出他們的眼睛,很快內衛就安排了人在他們認為隱蔽的地方議論,“去安南的路怎麼還沒到,等到了安南,做完活計,我就能回家娶親了,他們怎麼就不能走快點,他們是到家了,我們回家的路才剛剛開始。”
李光平一向對自己親眼見到的事情深信不疑,大燕人一向都是安土重遷,一說他們想要早點回家,心裡就已經信了大半。再一看隊伍中這些大燕的讀書人個個如喪考妣,再多的懷疑也落了地。
大燕的皇帝毫不猶豫就把一大批讀書人送給了他們,可見是仍然真心把安南當成屬國的。能夠背靠大樹,還時不時去打秋風,再也沒有比這更劃算的事情了。
或許他心中也已經有了一點靠譜的猜測,隻是他自己不願意相信罷了。
畢竟,當一個人在安逸的環境之中待久了,再想讓他改變會比登天還難,他的腦子讓他下意識規避了一些不好的可能性。
他們一路加急,竟然比預計早了半個月到達了安南與大燕的交界處。此時在邊境換防的是安南的大將莫登。他看著一大群人浩浩蕩蕩的過來頓時嚇了一跳,此前使團回國都是拉著財物的車馬多,而不是有如此多人隨行。粗粗看來,竟然有一兩千人。
還好他和阮德勝算是舊相識,先悄悄趁著晚上把阮德勝放進城,“阮先生,怎麼多人都是需要進城的嗎?你也是知道的,在這裡哪裡有什麼正兒八經的士兵,若是這些人裡麵藏著三百兵士都夠我們喝上一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