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的軍隊沒有絲毫戀戰,邊打邊逃,與其說是他們在應戰,不如說他們在潰逃。一看到大燕的兵士,立刻轉身就跑。
不到一個時辰,他們就結束了這次戰鬥。城中貴族甚至都來不及逃,還在卷著自己的細軟基本都被堵在了城中。
隻有莫登帶著自己的數十隨從趁亂逃走了。他們就這樣拿下了安南一座城。
雖然震天雷的威力大了些,但也遠遠沒到讓人望風而逃的程度。安南的軍隊竟然荒廢至此嗎?
其實說來也是應當,安南軍隊中隻有兩種人,貴族和奴隸。奴隸衝鋒陷陣,貴族在後方享受勝利。
可這一次,奴隸看著自己主人被斬於馬下,或者望風而逃,他自由了。為什麼還要給賣命呢,自然是四散而逃。
此次為首的鄆州刺史是羅為,自願鎮守西南邊陲十年,在這裡可謂是樹大根深。雖然在西南苦心耕耘多年,為得卻從來都不是功名利祿。隻因他出身西南,深知西南之苦,想要改變一二。
這次出兵安南可算是找到了機會,要是打下安南幾個城,陛下定要遷些人口過來,這對鄆州來說至關重要。
幾乎是瞬息之間,他和鄆州都督盧鵬煊對視一眼,立刻做出了決定,乘勝追擊,必須把這安南多打幾個城下來,這樣功績上也好說道說道不是。
隻是這樣的決定必然是要和內衛通氣的,現在戰場上局勢瞬息萬變,還想要仔細思量已是不能。
就在這時,王海策馬而來,攔住兩位大人去路,雖然有些匆忙,但在此兵荒馬亂之時傳旨卻是上佳,有戰場掩護,說兩句話也不會引起任何人注意。
他勒馬靠近,低聲說到,“兩位大人,陛下有旨,想要兩位大人充當先鋒軍,深入安南,若是可以多下幾城,陛下意在整個安南。”
他說的又快又急,不等他們反應,又繼續追擊逃兵。
不過瞬息之間,羅為還是聽清了所有,“看來我們與陛下心中所想相同,盧大人,飛黃騰達近在咫尺。”
盧鵬煊朝著京中方向遙遙拱手,“即是陛下所托,定不付陛下重望。”
他們迅速集結好兵士直接追擊而去,而剩下這座城池該當如何?那些身體嬌弱的讀書人們可就能派上用場了。
管理不行,至少都能寫會算,寫個戶籍,算個人數不在話下,有多少算多少全都被征用當了個小吏。
就是他們再想要抗議也是無計可施,全然站在他們這一邊的鞏侍郎已經去了茫茫草原,還有何人願意護著他們。
若是嘴裡說著不甘願,就乾脆停他一餐,如此餓了兩三天,無有不從的。看著所謂讀書人清高自持,最終不還抵不住這三兩米嗎?
在此時攻打安南實是趙稷深思熟慮之下的決議,安南氣候溫暖,無論何時攻打都無苦寒之患,況且深秋瘴氣減少,也能少些士兵得病。
更重要的是,與安南隔壁的嶺南自古以來就是流放之地,此時起了兵戈,正好給此前被牽連流放之人一個再度被啟用的機會。
這安南無官吏可用,嶺南可遍地都是。若是他們有二心,更是好辦,此時正起兵戈,一刀抹了脖子隨便往哪兒一扔就成,隻需一封奏疏,填上一個名字即可。
有刀在脖子上架著,由不得他們不儘心儘力。
雖然倉促,但也算是勉強將安南的這個城池運轉了起來。孟時元原本以為自己要老死嶺南,沒成想竟然還有被起複的一日。內衛將他從流放的村子提溜出來,轉身就扔給了他一身官袍,竟然是想要讓他擔負起一城的治理。
如此深厚信任,經不住讓他老淚縱橫,整整十載,他在這嶺南苦熬,萬沒有想到,還有得見天日的一天。
為首的內衛將他領到府衙,把案卷往他身前一堆,轉身就跑了,把所有事務都丟給了他,要不是給他留下了一隊人馬守城,他還以為是想要讓他在這裡自生自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