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師討了個沒趣,隻得作罷,不過發現了凶手這幾天寄居的地方,也算是一個重大突破了。雖然讓他逃了,但是這回凶手無處可去,在我看來,落網是遲早的事。
經過一番搜查,他們在寢室裡找到了剩下的狼人牌,估計是凶手倉皇逃跑的時候沒來得及帶走。劉老師他們不知道這些牌與案件有什麼關係,隻是叫老沐過去幫他們分析一下。可老沐那個人又不會玩狼人殺,所以他讓劉老師把我也叫過去,其實就是為了讓我確認一下,是不是所有的都在。
當著老師和警察的麵,我也隻能裝傻,否則讓他們知道我們隱瞞了這麼久,那我們幾個就都不用活了。可是仔細看了幾遍,我卻感覺有點奇怪。
“有問題?”— 老沐也看到了我的表情,回到彆墅後,終於問了出來。
我點了點頭,不過我也不太確定。我記得子峰那套狼人殺有好幾個板子,除了12人標準局,還有狼王守衛,狼美人騎士,白狼王騎士,石像鬼守墓人。可是我剛才反複確認了好幾遍,彆的倒是都在,就是沒有石像鬼。
“你說少了一張?”— 老沐立刻警覺了起來。
“對。”— 我也納悶,回想了幾遍,少了一張普通狼人牌和白狼王我能理解,但是…好像也沒在哪兒見過石像鬼?
“什麼樣的?”
於是我儘心儘力地給他描述了半天,又開始講石像鬼的設定和板子的特點,講到最後,才發現他根本沒在聽。
“哎!”— 我甚至舉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還在嗎?”
他機械化地看了我一眼,感覺神還是不在這裡:
“那張牌可能是留給賀小海的。”
“你是說…”— 我驀然驚覺,對,也許那張牌早就派上了用場,隻不過並不是留給我們的。
“所以當他再次看到類似的遊戲牌時,才會那麼害怕。”
有道理。以賀小海的精神狀態…要是收到這麼一張牌,估計能把他嚇得靈魂出竅。這樣的話,他在我們班廚房看到狼人牌之後那個反應…也就不奇怪了。
小憫還在焦急地等消息,雖然回到彆墅之後她就一直在房間裡躺著,頭暈得不行,但還是什麼都想知道。
“老沐…”— 聽完之後,她馬上就想到了一個問題。—“他怎麼會知道…我們發現了他的房間?”
也是啊!我們三個都是到了宿舍才想到的,他怎麼跑得那麼及時?!
“他不需要知道。”— 老沐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仿佛早就想過了一樣。—“也許隻是巧合。”
“巧合?”
“平時他也會出去行動。”— 這麼一說,我身上又起了一片雞皮疙瘩。—“也許是正好出去,回來時就看到了警察和保安出出入入。他們做事太大張旗鼓,凶手不可能察覺不到。”
呃…也是。男生宿舍都快被當成案發現場包圍起來了,傻子都能看出來有問題。
“這麼說…他不會回來了。”— 我喃喃道。
一想到凶手如今就在校園裡遊蕩,頓時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那天晚上,我們仔細鎖好了門窗,老沐又固執地要值夜,最後決定我和他輪流值班。我從十點值到半夜一點,已經困得不行了,被他替下去後,一覺睡到了早上。這家夥居然也沒叫我,自己守了大半夜,早上一看,眼底全是黑眼圈。本來臉色就白,這回得了,簡直跟吸血鬼差不多。
“現在怎麼辦啊?”— 今天學校突然通知所有學生非必要不得外出,外出就會有兩個保安陪同,鬨得大家人心惶惶,關鍵是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除了我們三個之外,沒有人知道事情真相,林昊跟子峰猜測學校裡有炸彈,要麼就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病毒。兩個人用不到十分鐘的時間腦補出了一整部喪屍片的劇情,我在旁邊翻了六七個白眼,好萊塢不找你們倆當編劇都可惜了。
“他們應該是在房間裡提取到了凶手的DNA。”— 也就是老沐,這種時候還能一如既往地平靜。—“在一個房間住了那麼多天,即使再小心,也難保不會留下人體組織。”
“人體組織?”— 我差點當場裂開。
“比如頭發,皮屑等等。”— 他麵不改色地解釋道。
我去!你就不能直接說頭發和皮屑?!
“現在應該正在和工作人員的DNA進行比對。”— 我還沒消化完上一句,他又繼續說。
“真的是…工作人員?!”
“凶手可能會偽裝成工作人員。”— 他淡淡提醒道,我瞬間想起了那天在遊泳池發生的事,不錯,襲擊小憫的時候…犯人正是扮成了保安。—“外出至少會有兩名保安陪同,說明他們也懷疑有這種可能。”
我僵在了原地,完全沒想到…竟然是這麼回事。學校也無法確定凶手是不是混在工作人員當中,可能是怕打草驚蛇,隻能暗中排查。每次至少都有兩個保安一起行動,就是為了以防萬一。
“那我們…”— 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我們還能做什麼。不讓出門,好像就隻能在彆墅裡悶著。
“現在隻能等。”— 老沐倒是看得開,拿著柏拉圖坐在樓梯上,仿佛凶殺案根本不存在。—“沒有什麼我們能做的了。”
等了一天,第二天學校解封了,但還是沒有任何消息。老沐也不聞不問,隻不過又在樓梯上守了一夜,看他那個狀態,肯定也是認為危險還沒有解除。
小憫好多了,休息了一天後就滿血複活,又決定去上美術課。這回老沐是沒法陪她了,他自己有歐陽教授的心理輔導課,因為之前發生的這些事件,已經耽誤了好幾天,不能不去。
“你放心吧,沒問題!”— 小憫看見他那個糾結的神情,不由得翻了個白眼。—“我自己也能保護自己!”
“我把你送到教室。”— 他還是堅持道,最後小憫拗不過他,隻好讓他跟著去了。
沒想到,他們倆剛走了半個小時…那個保安隊長又過來了。這次,隻有他一個人。
“隻有你一個人?你們那個天才少年呢?”— 他一隻手插在兜裡,一隻手捏著香煙,站在門口,就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壓迫感。
“他…他去上心理課了。”— 我本來也不緊張,可是這個人說話的語氣和神態…始終讓人感覺捉摸不透,就好像每句話都有陷阱。
“他說的?”— 保安隊長又狠狠吸了口煙,莫名其妙地問。—“行,他願意乾什麼都無所謂。總之見到他,你就告訴他,他還剩最後四個小時。”
“啊?!”
不是吧,他們從那天晚上就開始算了?!
“不是已經在比對…”
“DNA?”— 他懶洋洋地說,臉上浮出了一個微笑。—“恭喜你們,從學校的員工到特彆看護區的學生,沒有任何人的DNA和凶手對得上。”
什麼???
這…怎麼可能?!
在校的學生都已經排除了,可是就連工作人員和看護區的學生…也沒有一個對得上的?!
我還以為馬上就能破案了,聽到他這麼說,隻覺得天旋地轉,大腦完全空白了。
“不管怎麼說,他都答應了三天破案。”— 這個來曆不明的人掐滅了香煙,我甚至感覺他在極力掩飾內心的幸災樂禍。—“如果四個小時後還給不出答案,就讓林舒做好準備吧。”
我已經完全傻了,他轉身往外走,還補了一句:
“順便說一聲,他沒來上課。所有人都在找他。”— 還沒等我意識到這兩句話的意思,又輕笑道:
“再找不到,你們的歐陽教授就該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