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言自然不知君漠在女帝跟前說了些什麼,但他敢肯定,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正當沐言尷尬之時,怡裳院的媽媽得到了門口小廝通報,趕緊迎了出來。“哎喲~~~~~這是誰呀~~~~~~我的狀元爺呀,您都好些時日沒來怡裳院了,怕不是把我們魚素給忘了,真是個沒良心的!”
這一番話差點沒讓沐言吐血,心虛的他頻頻把眼神探向一郎,觀察她的神色。
“喲~~~這二位公子可是第一次來這兒?!瞧得眼生的緊呀!”徐娘半老的柳媽媽是什麼人,這種風月場所,她見慣了那些大家士族子弟,眼尖的她當然不會怠慢一郎與君漠二人。看見一郎時,她眼睛一亮,“嘖嘖,這誰家的公子?好俊的模樣!”說話間,手就要往一郎身上搭去。
一郎皺眉,還沒來得及躲開,伸向她的手已經被君漠不著痕跡地擋了過去,君漠捏著手中的折扇,邪氣的挑起柳媽媽的下巴,笑道:“本公子才是今晚的主客,公子我可是第一次來這怡裳院,今晚你可得招待好了。”
柳媽媽收回手,心知這位小公子,或者說是姑娘家是她摸不得的。剛一眼她還沒看穿,本想試探一下,可惜被人阻止。不過這更證實了她的猜測。這種女扮男裝來妓院的小姐她也見慣不慣了,隻是這位的氣質看起來太過不凡,以至於她不太確定。既然有人給了台階下,她自然識趣,“聽聽,這說的是什麼話,來我這怡裳院的的貴客我還能怠慢了不成~~~ ”說著,人已拽著君漠往裡走去。
一郎隨後跟上,經過沐言身邊時不明意味的看了他一眼,沐言眼神閃爍,乾咳了一聲跟了上去。
三人隨著柳媽媽走上二樓包間,招呼一陣過後,柳媽媽便退了出去。
“嫂嫂,您可不知道,這狀元郎的名字好用的很,下午我差人來定包廂,一開始這怡裳院內的人還傲氣的很,說是今晚桌位已滿,後來一聽是狀元郎的人,立馬就給允下了了呢!”君漠頓了頓,嘖嘖道:“原來啊,咱們的沐言兄早已是那位魚素姑娘的入幕之賓……這可真是讓我好生羨慕啊!”
原本已是心照不宣的事,偏偏又被揭了開來,沐言放在腿上的手都開始隱隱發抖。
他早晚要被這倆人給折磨死,沐言哀怨的想著。縱然他在皮糙肉厚,這種情況之下,他能不臉紅嗎?!在女帝麵前,他以後還怎麼抬得起頭……
君漠用紙扇遮著嘴,一雙鳳目裡滿是狡黠的笑意。沐言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一郎淡淡的掃了君漠一眼,示意他閉嘴。
收到女帝的警告,君漠撅撅嘴,咕噥了幾句,便不敢在多說什麼。
安靜之後,一郎這才打量起“怡裳院”來。
這“怡裳院”果然是京都內最好的青樓名坊,布置的極其奢華富貴,簡直令人瞠目。看來,是時候給這些青樓妓院加點稅了,以便充實一下國庫……
大堂中坐滿了人,也都是衣著華麗,非富即貴,其中還有著不少斯文俊秀的文人雅士,雖然懷中攬著各色美人,嬉笑間,倒也不覺低俗。
不過一會,一郎便覺得有些無趣,這種風月場所她還是第一次來,初時的新鮮感全被這香豔酒色的場景帶來的厭惡感所取代。
外麵再次傳來柳媽媽的嬌嗔,人還未到,濃烈的脂粉香氣已經襲來。包廂門被打開之後,侍女一個接著一個的進來,手上端著各式酒菜。
“三位公子,這可是我們怡裳院最拿得出手的好酒!”她邊說著,邊端起酒壺替幾人倒酒。到一郎這裡時,一郎皺眉搖手,柳媽媽立即從一旁侍女端著的琉璃圓盤上拿下另外一壺替一郎沾滿酒杯,口中還不忘說道:“這是桂花酒,酒性溫和,醉不了人的。”
經過上次的醉酒之後,一郎是打定以後再也不碰酒的,可讓柳老鴇這麼一說,她又有點嘴饞,索性又喝上了兩口。
果真如柳媽媽所說,入口之後一點都感覺不到辛辣,桂花的香氣隱約入鼻,酒味香甜,回味無窮。
見她喜歡,柳媽媽眼明手快的再次將她的酒杯填滿。
放下酒壺,她轉向君漠與沐言二人膩聲道:“魚素待會就出來了,幾位公子是先等著,還是需要其他的姑娘?”
“本公子可不就是為了魚素姑娘而來,還是先等著吧,說不定今晚本公子我就能入得了那花魁的眼。”君漠嬉笑道。女帝在此,誰敢當著她的麵與姑娘們調情?!
“得兒,那奴家就先下去了,幾位慢用!”說完,她一打眼色,一群侍女便隨她一起退下。
喝了兩杯酒,沐言漸漸地不再拘束,有一下沒一下的和君漠拌幾句嘴,氣氛也逐漸緩和。沒過多久,堂下的熱鬨忽然停止,眾人都望向台上,一郎知道,主角要登場了。
原來在包廂中的客人有不少都走了出來,樓上樓下,一時之間竟然圍的滿滿當當的。
這倒是引起了一郎的好奇,究竟什麼樣的美人兒才能有如此大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