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防止嫌疑人串供,佐藤美和子將本次案件的四名嫌疑人關在了不同的拘留室,依次單獨審訊。因為鬆田陣平目前的嫌疑最大,審訊需要花費的時間也最長,所以她打算將人留到最後一個審訊。
十一月的凜風颼颼地灌入室內,拘留室的凳子又冷又硬,怎麼坐都不舒服。
鬆田陣平裹緊了身上的羽絨服,想要關窗,可是拘留室的窗口開在非常高的位置,而且隻有冰冷堅硬的防盜網,根本關不上窗——這顯然是為了防止嫌疑人逃脫而設置的。
他自嘲地笑了一聲,想拿出手機看看有沒有未接來電,卻想起它早就被搜查一課的警察收走了,說是暫時幫自己保管,免得節外生枝。
老爸,你當年也是這樣的感受嗎?
“班長,你在不在警視廳?”
原本休假在家的萩原研二接到通知後,心急如焚地趕往警視廳,半路上打了個電話給伊達航。
“我不在,怎麼了?”
“陣平被搜查一課的同事當成了犯罪嫌疑人,帶回警視廳審訊了,你知道這件事嗎?”
“什麼?!我不知道,等我待會問問同事。”伊達航也急了,“我現在馬上回去,你告訴其他人了嗎?”
“還沒有,我等一下告訴降穀和諸伏。”萩原研二思量道,“降穀在警察廳,可能暫時顧不上這邊,要是諸伏在警視廳的話……說不定能幫上一點忙。”
佐藤美和子準備審問尾崎櫻美時,有人敲響了審訊室的門。她示意記錄員先停下來,隨後起身打開了門。
門外站著兩個身穿正裝的男子,他們分彆向佐藤美和子出示了警官證。
“佐藤警官,我是公安警察降穀零。”
“我是公安警察,諸伏景光。”
佐藤美和子對那位金發的男子有點印象,她記得對方曾經化名安室透,是一名偵探,也是毛利小五郎的弟子。
她走出審訊室,將背後的門關上。“兩位警官,找我有什麼事嗎?我正在進行一樁凶殺案的審訊工作,如果沒有急事,能否等到審訊結束再說?”
降穀零收起了警官證,肅然問道:“我們想向你確認一件事,請問你是不是拘留了鬆田陣平?”
“是的,他有重大作案嫌疑。”佐藤美和子如實回答。
“佐藤警官,根據《Omega保護法》規定,不得拘留懷孕的Omega,你已構成違法行為。”
諸伏景光微微一笑,拿出手機,點開了萩原研二發給他的照片——那是一張懷孕診斷書,日期是10月19日。
“如果不想被起訴,還是儘快放人比較好。”
“抱歉,我不知道他懷孕了。”
佐藤美和子對此感到非常詫異,因為在她帶走鬆田陣平的時候,對方完全沒有提過這件事。
她馬上給高木涉打電話,讓他把鬆田陣平從拘留室轉移到有暖氣的房間——拘留室太冷了,懷孕的Omega在那裡待得太久,身體會受不了的。
結束通話後,佐藤美和子回到了審訊室,暫停了針對尾崎櫻美的審訊。
“不好意思,臨時發生了一些事,我現在需要先審訊另一位嫌疑人,請你先等一等。”
鬆田陣平握拳抵著嘴唇,低低咳嗽了幾聲。
在拘留室裡吹了十幾分鐘的冷風,他的手指已經凍得快沒有知覺,牙關也不由自主地開始打顫。
“鬆田先生,請移步至彆處談話。”
“這麼快就輪到我去審訊室了?”鬆田陣平有點疑惑,“不是要把我留到最後一個審問?你們搜查一課的審訊這麼草率的嗎,十幾分鐘就審完了三個人?”
“真的是非常抱歉。”
高木涉一邊將他帶往彆的房間,一邊不住道歉。“佐藤警官之前對您懷孕的事並不知情……既然知道了,說什麼也不能繼續把您留在拘留室了。您現在感覺還好嗎?有沒有身體不適?”
鬆田陣平還沒回答,就聽見了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
他回頭望去,隻見降穀零、諸伏景光、佐藤美和子三人快步朝這邊走來,將他圍在中間。
“鬆田!你怎麼樣?”
“拘留室是不是很冷?你臉色發青呢。”
“對不起,鬆田先生……”
“是我沒有事先告知實情,這不是你的責任。”
鬆田陣平先安慰了自責不已的佐藤美和子,再與兩位同期對話:“其實我是自願被拘留的——比起懷孕這種原因,我更希望自己被釋放是因為洗清了嫌疑。”
這時,萩原研二和伊達航也趕到了。
“小陣平!”
萩原研二見他臉色極差,連忙握住他的手,發現手指的溫度冰得嚇人。“你的手怎麼這麼冷?哪裡不舒服嗎?”
“不要緊……”鬆田陣平輕輕回握著伴侶的手,“隻是天氣太冷了,過一會就好。”
“伊達警官?”佐藤美和子訝然道,“你怎麼也來了?”
伊達航笑了笑,說道:“佐藤,給你介紹一下,他們四個都是我同期——萩原研二、鬆田陣平、降穀零、諸伏景光。”
“鬆田先生也是警察?”
“嗯,他和萩原都是警備部的,在□□處理班。”
高木涉沒料到伊達航和鬆田陣平是熟人,一時有些為難——雖然是沒辦法的事,但是當著前輩的麵審訊他的同期,這實在是……
鬆田陣平鬆開了萩原研二的手,在同期們擔憂的注視中悠悠展顏,跟著佐藤美和子走進了審訊室。
“放心吧,我有足夠的能力證明自己的清白。你們也彆太著急,心浮氣躁乃是大忌。”
當了這麼多年的警察,這是鬆田陣平第一次以嫌疑人的身份接受審訊。
房間裡開著暖氣,他裹著諸伏景光拿來的毯子,手裡捧著萩原研二給的熱水,總算感覺身上暖和了些。
伊達航怕他坐著難受,又給人塞了一個靠墊,叮囑道:“現在例行公事進行偵訊,你也不用太緊張。我們就在外麵,不舒服的話隨時叫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