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pty love 我沒有那種興趣……(2 / 2)

“對不起。”我說,與此同時,強烈且刺激的香水氣味鑽進了我的鼻子,我儘量忍著想吐的欲望緊緊貼著她跳著舞。

這是一種暗示。

塞琳比我更加懂得這種暗示。

她翻著眼皮上下看了我好幾眼,我承認我甚至有點緊張,我從來沒和異性有過相當的親密接觸,我被她挑剔的眼光看得有些發毛。不過很快,她笑了下,衝我勾勾手指,徑自擠出人群。

她果然又像一條滑溜溜的蛇一樣,我生怕找不到她,趕緊跟了上去。

從夜店一直到隔壁接上那條黢黑的小巷,短短一小段路我經曆一番天人交戰。我穿過無數個陌生人的身體,他們或多或少都帶著那種令人作嘔的氣味去,我知道,那是陳舊的發著黴的貧窮的味道,因為就連我現在自己身上也充滿著這種味道。

我覺得我又回到了十二歲我的身體剛剛開始發育起來的時候,我覺得人和事物的邊界開始消失。

吵雜喧鬨的夜店裡每個人都大汗淋漓,但我卻突然覺得冷到出了一身冷汗,我感覺到音樂還有人群的聲音過於高了,而且大家移動得太快,讓我感到一陣惡心。我感覺的到一種東西,一種非常具象的存在,之前我也曾短暫的感受到過。

但現在我的感受更加強烈,這種東西正在圍繞著我,以及周邊人的身上,正在打破這些事物、人的存在,顯露出自己真實的模樣。

人們舉著酒瓶個個在喧鬨的音樂聲中扭動身體,他們的叫喊聲,音樂強烈的節奏聲,就好像來自另外一個世界,遵循某種嶄新,陌生的規則,這一切都讓我感到可怕。

我覺得極端惡心。

他們說的方言讓我覺得陌生,還有他們濕潤的喉嚨,口水從一張張血盆大口中噴薄而出飄散在狹小的空間裡,讓人無處可逃。我對周圍那些來回移動的身體產生了一種極端的反感,他們的骨架,他們的癲狂。他們發育的如此糟糕,真不完美,寬肩膀、手臂、腿、耳朵、鼻子和眼睛——在我眼裡都宛如鬼怪,好像是從漆黑天空中某個地方掉下來一樣。

就在這種肮臟的小巷子裡,我和這個還不算認識的陌生的女人一起相擁著靠在臟兮兮的牆上。和女人這樣親近我是第一次。塞琳看出了我的生澀,她十分主動地像一條滑溜溜的蛇一樣貼近我的身體,她將兩條手臂纏繞上我的脖頸,嘴巴貼上我的。我一輩子都忘不掉那種惡心的感覺,就仿佛真的有條冰涼滑膩的毒舌鑽進我的嘴巴,在裡麵留下了令人反感的惡心味道。

隻有那麼幾秒,我再也無法忍耐,像推開一個怪物一般,將塞琳狠狠推離我的身體。

我要發瘋了,我根本不知道此時此刻我在做什麼,我將要做什麼,因為我愛金在中所以我也要上了他的女人?還是因為我的得不到他,還是我其實恨他?為了報複他?我從沒感受過如此沉重並且強烈的感情,那種感覺給我的心和我身體的每一處帶來了強烈的疼痛,但我並不知道如何緩解疼痛,隻能靠嘴巴不斷吸取著空氣中稀薄並且肮臟的氧氣來掙紮幾秒。

一旁的塞琳對我的行為十分不解,以及讓她感到了十分的我對她的羞辱,她突然化身成一個瘋子般,那些令人作嘔的詞彙用著方言朝我噴薄而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個響亮的巴掌。最後她消失在小巷的另一頭。

我不知道就這麼在黑暗中站了多久,我的耳朵還能聽得到幾步之外店裡的喧鬨聲,我的皮膚還記得那裡的溫度。但我現在不知道為什麼身體竟在不自主的抖動。我覺得我就像著魔一樣做下這些事,但是事實是,隻要是有關於金在中,我的所有理智都會在一順利潰不成軍。我像個小醜,就連自己究竟想做什麼,我想再穿過喧鬨夜店回家去,回到屬於我的地方,回到學校,課堂,還有書本裡,那才是屬於我的世界。

從一開始其實就注定了,金在中和我不會生活在同一個世界中,與其水中撈月,不如直接放棄比較輕鬆一些。(但我其實明白,那也隻是另一種痛苦。)

我從沉浸在痛苦的世界裡掙脫出來,一抬頭,怎麼會有如此巧合的又看到那雙眼睛。永遠明亮的,熠熠生光的,像從不曾沾染過所有肮臟、黑暗的眼睛。

在中懶懶的靠在牆角,黑暗裡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一閃一滅的煙頭的火光襯得他的高挺的鼻,和好看飽滿的嘴巴,讓我一瞬間又好像回到了正常的世界中來。

他帶著調侃、嘲笑、輕蔑以及我摸不清的語氣,對我說道:

“那個女人是個表子,你要是想要我可以借給你玩玩。”

“但你要先問過我啊,允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