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他接下來將要說的,才是真正將我的自尊,我對他的愛情狠狠踩在腳底話。哪怕我之前曾親眼看到他和另一個女人在床上糾纏,他在父親入獄後開始遠離我,他做出一件又一件讓我摸不著頭腦讓我失望的事情,都不如接下來他要說的話。
他不再有任何表情,沒有嘲笑,也沒有動怒,隻是冷冷的說道:“我們之間?我該知道什麼?允浩啊,你說,我該知道什麼?”頓了頓,他又說道:“你不說,我怎麼知道呢?”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我突然有種頓悟的感覺,之前我和他一起在街上戳破彆人汽車輪胎時的事情又重新浮現在我的腦海裡:
【“談判的第一條規則是,不要去談判。”
“第二條呢?”
“如果你不要求,那就沒人會給你。”】
是了,他不早就教會給我了,我怎麼忘記了,我怎麼能忘記?!
我有種從天靈蓋突然被一道閃雷劈中的頓悟感,是了,這就是我要的答案了,其實我也許早就知道會是這樣,但我也像個女人一樣,竟然非要從他口中親自確認,才能相信。
我往外走,朝著那一點光亮處,腳步有些虛浮,但我儘量控製著。忽然天空忽明忽暗,在夜空中綻放了色彩,原來是有人在遠處放起了煙花,人群的歡鬨聲遙遙傳到我們身邊,仿佛另一個世界。
了解真相後的我,會怎麼辦呢?
是選擇沉淪無邊幻想,還是麵對殘酷的現實,但不管怎麼選,我和他,我們的這段經曆,都會是個對我單方麵而言,殘酷的故事。
我沉默地看著這著美好的時刻,不知怎的,有一絲絲的悲哀。
那不是一個平靜的夜晚。
天地好像整個顛倒,整個城市都好像化為一大片灼熱岩漿的紅色海洋,除了剛開始能聽得到的同為人類的悲慘的哭叫嘶吼聲之外,更多的是趕來看熱鬨的人聲鼎沸。這座不起眼的南方小鎮,從來沒發生過這樣的事情,足以成為此後幾月甚至幾年的飯後談資。
我站在圍觀的人群當中一起,伸長著脖子往發生火災的歌舞廳裡望,趕來的就救災人員和政府的警察把圍觀的人群像趕羊一樣驅趕到道路的兩旁,我被無數的陌生人的身體緊緊包裹著,但我無暇顧及,我渾身的汗涔涔的,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害怕或者是其他的什麼情緒,我覺得一切比夢還要不真實,就在短短一個小時之前我和在中都還在的那個歌舞廳,現在就這麼埋葬於一片漫天火光之中。我不知道裡麵具體的情況是什麼樣子,我也無法靠近,隻能站在外麵呆呆看著這一切在我眼前發生。
突然我的充滿粘膩汗液的手被誰觸碰了。骨節嶙峋,乾燥,是雙屬於男人的手。那雙手卻又像蛇一樣鑽進了我的手掌中,抓住了我的。又被我緊緊地握著。
我知道是他。是金在中。
我不敢看他,好像他也沒看我,我們就隻是被人群擠著擁著,牢牢地抓著彼此的手,一同看著這漫天的紅霞與光。
我以為這個瞬間能無限延長致無窮,我能一直守在在中身邊,用我自己的方式愛他,保護他。
隻是另一隻手中的金屬的冰涼堅硬的觸感不斷提醒著我現實的殘酷——那隻打火機,被我緊緊攥在手裡,恨不得要把它攥成灰才好。
今天,現在的此時此刻,隻不過是剛剛開始,我轉頭看向在中,他原本蒼白的麵龐被火光染上一層好看的光暈,好看到我不敢凝視又舍不得把目光移開。我的內心充斥著複雜的想法,憤怒,嫉妒甚至還有痛苦,我努力把一切的按耐在平靜的麵容之下,這個人卻忍不住發起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