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笑還好，笑起來真要命。

上半張臉還是那副陰鬱肅穆的表情，嘴角掛著彆扭的笑，用言情小說的話來講就是“他的臉上是三分薄涼、兩分不屑、五分不情不願”。

李雲祥看著麵前的大傻子臉上像變臉似的變出一張餅狀圖，一時間無語到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回複他。

氣氛尷尬到旁邊的黑衣夜叉一人原地摳一座地下城堡，就能直接重建龍宮。

敖丙笑得臉都僵了，萬沒有想到李雲祥這麼不會看人眼色，他被人眾星捧月寵了二十多年，今天就栽在這李雲祥的手裡。

怎麼辦？他為什麼不說話？為什麼不理我？

敖丙當即就想打電話給李艮尋求場外支援。

當然他不能。

李雲祥皺著眉頭看看他，又看看烏泱泱的車隊，下意識打了個哈欠。

他為什麼要打哈欠？是我太無聊了嗎？我究竟該說些什麼？

敖丙的大腦在飛速運轉，可憐他天賦點全加在了經商和皮囊上，就留下了指甲蓋那麼點大的心眼來想談戀愛的事情。

既然這車是他改裝出來的傑作，搞藝術的女朋友敖丙也不是沒有捧過，既然都是作品，就需要買家花錢來體現它的價值。

這麼說話絕不會錯，敖丙自信滿滿的說：

“你這車不錯！我買下了！”

“買下了！”這句話敖丙在無數女人身上用過，屢試不爽。

李雲祥急著回家睡覺，已經疲於和敖丙在大馬路上對啞謎，一聽對麵要強買強賣，還喊他家黑衣保鏢堵自己的路。

火氣蹭地往上冒。

他爆了句粗，懶得與敖丙周旋，一腳油門踩到底，怎奈何黑衣夜叉窮追不舍，大有一路跟去他家的意思。

李雲祥急了，速度也是越跑越快，眼見著那轉彎的地方已然來不及刹車，將撞牆的刹那，那日在猴子家曾經感受過的充斥著整個身體的，幾欲將他焚燒的能量，此時包裹著他從轟然爆炸的機車旁滾落下來。

敖丙也沒想到自己這一句話，能把李雲祥逼急眼了，忙下車查看。

突然，一道炙熱的拳風堪堪貼著敖丙的臉頰，猛地砸過來！

敖丙這些年的訓練也不是吃素的，他下意識凝出幾隻冰錐替自己擋住了這一拳，吃驚又傷心地問到：“不要錢，那你要什麼？”

背後是漫天燃燒的焰火，李雲祥黑著臉從地上慢慢站起來，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說到：

“我！要！睡！覺！”

兩人算是不歡而散，畢竟此時李雲祥離暴走就差一步之遙了。

“少爺，他說不要您的錢，想想想……和您睡覺。”一旁的夜叉正在憋笑。

一道冰錐直直地射穿了夜叉機車前擋板。

“不說話不會把你當啞巴。”敖丙揪住他，這正值氣頭上缺人形沙袋，“我也不是聾了聽不見！”

“滾遠點！”

李雲祥一夜暴富的消息傳遍了整個運輸所。

有了猴子那裡穩定的收入來源，李雲祥拿著做苦力換來的錢，一分不少的送進了亮哥的口袋。

亮哥暗自驚訝，對李雲祥也恭敬了許多。

“上頭說就要修好了，明天全市重新供水，你看……”

李雲祥揉著太陽穴，一手拿著亮哥遞給他的賬單，仔仔細細地把流水讀了一遍。

“這邊能走私出來多少水，我都能接，價格再降一點，把送水範圍擴大一些。”

“你去做了什麼生意？這麼賺？”旁邊幾個同事笑嘻嘻地問道。

什麼生意，做人形打火機的生意。

李雲祥也不是什麼遮遮掩掩的人，被逼問得急了，便隨口說了句釀酒。

他說的聲音很低，空氣卻那一瞬間凝滯了下來。

“你從哪裡弄來的貨。”亮哥的興奮已經溢於言表了。

“你問的有點多。”李雲祥跨上摩托，“拿好你的錢，然後閉嘴。”

亮哥卻沒有生氣，他笑得諂媚，悄悄拉著李雲祥說著：“走私的水，我給你減免一半的錢，隻要你能賣我一點點酒……”

李雲祥冷冷地盯著他，不明白對方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我能幫你把酒賣得更貴。”

“我缺的不是錢。”

“我知道，但是買水總要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