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江硯思便伸手去摘男子的麵具,男子側身躲過,在確保自身不會受到傷害的情況下出手反擊,二人皆未使用兵器純屬肉搏。
二人實力不分上下,在沒用兵器的情況下竟傷不了對方絲毫。見二人遲遲不能分出勝負,一旁的槐煙適時出現打破僵局。
“主子,百花宴即將開始,切勿耽擱了時辰......”
百花宴乃是蒔花樓三年一次的重要宴會,且時間隨機,每每開展必定會帶來重磅消息。要想參加必須手持蒔花樓專用請帖,宴會期間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每個人佩戴麵具且不能用真實身份示人。因此每個人都會用一個特定稱號表明自己的身份。
男子屏退所有人,此時的小院裡隻剩下江硯思和他自己,瞧著江硯思一副不看到他真容就不罷休的模樣,男子微微歎息,輕聲道:“我知先生誠意,可我也有我不能以真麵目示人的原因,更何況......”話鋒一轉男子沉聲道:“隻怕先生你也未拿出十足的誠意吧。”
看似疑問的話,其實已經有了八成的把握。江硯思有些好奇:“哦?公子何出此言。”
男子麵無表情道:“先生易容了吧。”
江硯思心裡一緊,麵上卻不為所動道:“什麼?”
男子沒有理會江硯思的舉動,自言自語道:“真有意思,這世上竟還有我看不透的易容之術。”
“時間緊迫,還請先生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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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蒔花樓裡一片鶯歌燕舞,槐煙站在中央說著開場詞:“今日乃是我蒔花樓三年一度的百花宴,諸位今日肯來捧場,實屬我蒔花樓之福氣!”聲音不似嬌小女兒那般嬌嫩,而是帶著些不怒自威,眾人頓時安靜如雞。
待眾人安靜槐煙才緩緩開口道:“我知曉諸位現下十分期待,既如此那我也廢話少說,玉川先生曾說過,金蘭一代臨海,世代經商,生意興隆,有著不少奇珍異寶,其中最著名的便是那鮫人淚,傳說吃下它的人能夠青春永駐,不老不死。”
聽完槐煙的話,眾人都有些躍躍欲試,長生不老聽著玄幻可又有誰能抵得住這般誘惑。有人按捺不住內心的雀躍開口道:“槐煙姑娘就彆賣關子了,趕緊把寶貝拿上來給大夥們瞧瞧!”
“我雖有這鮫人淚的蹤跡卻沒那個本事拿到,槐煙一介煙花女子自然是得不到這寶貝,可在座的諸位就不一樣,諸位有著通天的本領。我也不賣關子了,這鮫人淚便在那天露山中。”
此話便如一滴水落入油鍋中,瞬間在眾人心中炸開鍋。槐煙似乎不覺得她說的有多麼驚世駭俗,自顧自的離開。
此時的閣樓中坐著兩位男子,均戴著麵具,江硯思看著樓下的鬨劇一言不發。半晌他唇角一挑,顯出了那標誌性的略帶戲謔、挑逗和惡意的弧度。
“玉公子還真是不嫌這宣京夠亂。”鮫人淚不重要,重要的是其中藏著的《世家幸密》,裡麵詳細記述著各世家做過的所有醃臢事。
“彼此彼此。”麵對江硯思的嘲諷玉川絲毫沒有放在心上,反諷回去。
聽著玉川的反諷江硯思也不惱,看著窗外天空逐漸陰沉下來,飄蕩著厚重的烏雲,涼涼笑道:“這宣京怕是要變天了。”
他有預感,如果給足玉川成長的空間,那這宣京,甚至整個大景都能被他重新引回正軌。或許同他做這筆交易也不是件壞事。
就在他倆談話期間槐煙已經從樓下上來了,規規矩矩的站在玉川身後例行公事道:“主子,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將謠言散發出去,想必過不了魚兒便會上鉤了。”
“不急,放長線才能釣大魚。”玉川淺抿一口參茶,冷然道。
“現在先生可以回答要不要同我談這筆交易了嗎?”玉川將視線移至江硯思靜靜等待著他的選擇。
“成交!”江硯思回答得十分乾脆果斷,倒是讓玉川有些驚訝,隨即便輕笑一聲,拿起桌上未喝完的茶朝江硯思舉杯,江硯思也回對,玉盞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音。
“瑜璟兄,小可還有要事完成今日就不奉陪了。”玉川隨手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儘,淡淡開口道。
“好,不送。”江硯思瞧著樓下的殘局,頭也不回道。
玉川起身徑直離開,槐煙正欲跟上時卻被江硯思叫住:“槐煙姑娘,在下有話想與姑娘說,不知姑娘可否一敘?”一直沒回頭的江硯思此時正定定的看著槐煙,眼裡看不出是喜是悲。
聽到江硯思的話槐煙頓住腳步,回頭看著他,不解的開口道:“不知時先生有什麼要同我說?”
“在下聽聞姑娘的家鄉便在蒼陽,不知姑娘是否認識一個叫謝珩的孩子?”江硯思語調平緩問了一句。
槐煙心下一驚,麵上笑容一僵,裝傻道:“奴家並未聽過,不知這人與先生有何關係,先生現已是我家主人的盟友,不如奴家為先生尋找一番?”
“是嗎?”江硯思忽然笑了,那一抹笑容極為陰森,讓人不寒而栗,下一刻又完全收斂,仿佛幻覺,槐煙看著那雙幽黑的眼眸不禁汗毛倒立,擠出一抹勉強的笑。
“既然如此那便多謝槐煙姑娘了。”江硯思言笑嫣然道,仿佛剛才滿臉陰鶩的人不是他,說完便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待看不見人影之後,槐煙才鬆了一口氣,她有一種預感,若不是她還有用,江硯思剛剛的手就不是簡簡單單搭在她肩上了,而是她的脖頸上。
整理好心緒槐煙這才前往去找玉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