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臉擔憂坐在床邊“我有什麼不能來的呀,聽邵章說天未亮你就腹痛,現在呢,還疼嗎?”
我無奈笑笑,拍了拍她的手“被疼醒了,現下吃了楊叔的藥,好多了。”
“怎麼會突然腹痛,吃壞肚子了?”
“我也不清楚,昨日明明和他們吃的都一樣,偏我出事,許是我體弱,還未恢複。”
剛說兩三句,我突然就覺得渾身發冷,左邊膝蓋劇痛,分明快到夏季……
我踉蹌撐著自己迅速下榻坐上四輪車,去邊上打開了櫃子有些複雜的機關,從裡麵取出錦囊,拿了錦囊中精致的一枚針,刺進右胸膛,後頭的小桑一驚。
“你做什麼呀!”
我扭頭看,小桑跑太快,差點連鞋子都掉了,她跑來問道“這是在……治病嗎?”
她小心翼翼問著,眼睛睜得渾圓,眼尾有點發紅,我揉了揉她一頭青絲“沒事,以前救人時候落下的毛病,身體太差,偶爾就會膝蓋或是兩眼交替著發痛,隻要紮在反方向的胸膛,就能止住疼痛。”
“這……有辦法根治嗎?”
“沒有,如同你的眼,我也一樣,從此都治不好了。”
我剛拔下針,將錦囊鎖回櫃中,她驟然抱住我,我揉著她後腦無聲安慰“沒事的,讓我回榻上再歇歇。”
一聲憋著淚含糊的“好”傳來,她鬆開了我,擦擦眼,推著我回到床邊。
上床榻時膝蓋又不慎碰了下床沿,直感覺肚子也在發痛,根本直不起腰,我咬牙緩過勁掀開被子躺回,她聽著碰撞聲著急得不得了。
“沒事吧!”
“我沒事。”
“阿揚,都是我不好,我眼睛又看不清了,不能好好照顧你……”
“沒關係,我能照顧自己,你坐著就好。”
“楊神醫經常雲遊,相信總有一天,能找到治好你渾身傷痛的方法。”
我心裡一軟“也願,他早早治愈你的眼睛。”
“嗯!”
“對了,昨日澤王突然回府,可是出了什麼事?”
“其實今日,是我求爹爹讓我再來一次的,他不同意我們在一起……說滿京城都傳遍了,你腿有舊疾還日日混跡秦樓楚館,沒有正經差事,照顧不了我……”
我聞言苦笑不迭“是啊,我沒什麼能給你的。”
“可我想要的你已經都給了,我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你對我很溫柔,比我爹娘還溫柔,你會記得我愛吃的糕點,會過問我的感受,我隻問你一遍,你是不是真心喜歡我?”
“是,我喜歡你。”
看見她安心地笑,淚都快下來了,我趕緊摸了摸她的眼下,指尖接住了淚。
“我一介廢人,從前隻是嘴上說著玩,從沒有對其他姑娘動手動腳,隻牽過你的手,隻喂過你糕點,隻對你有共度餘生的想法。”
“嗯,我清楚了。”
她身子向下倒在我懷裡,臉上不斷落著淚,我伸手輕輕替她抹去,陛下不會逼迫任何人,澤王不點頭,就代表我們……沒有可能了。
臉上觸到柔軟,是她抬頭親了我臉頰,一觸即分,我的眼眶也不禁濕潤起來,想去親她,又怕難以克製自己。
她起了一點身子,摟住我的脖子湊近看,我抱住她的腰,隻敢側頭聞她發間的香味,正想著如果一直這樣該多好,邵章已經敲門,帶著秋菊進來了,我看到他們一臉難色。
“澤王說郡主許久未歸,已經派人來接了。”
“郡主,我們回去吧,回去再想辦法。”
小桑還沒止住淚,鬆開我以後就掩著麵快步走了,我原先是忍得住的,可經她那麼一親,我現在恨不得把耳朵割了,眼睛挖出來,手剁了,腳徹底砍了,心剖了,帶在她身上跟著回去,這樣就能時時刻刻分毫不差感受到她了。
我死命回想那唇的觸感,想到快發瘋,闔上眼,原來……這就叫悵然若失嗎,心好像在隱隱作痛,不夠,根本不夠,我就不應該把人放走,怎麼就不能容我多親近會兒呢?
又是一夜未眠,見不到她,我隻能摩挲腕間手串,以此暫緩相思。
晨間無心用早膳,我反複想著臉上的柔軟觸感,想念她的懷抱,心疼她哭花了的臉,澤王不是不讓我們在一起嗎,我偏要與她共度餘生,非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