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複 顧澤看到她的動作,滿臉疑惑……(1 / 2)

夏日荔枝 薄荷拿鐵 5700 字 9個月前

顧澤看到她的動作,滿臉疑惑,伸手在她麵前晃了晃。“江小姐,你怎麼了?”

她茫然地轉過去看他,再轉頭看門口,影子竟消失得無影無蹤,“你剛才有沒有看到門外的男人?”她指著門口。

“什麼人,沒有啊。”顧澤抬頭看向門口。

她暗自掐大腿一把,感受到襲來的痛意後,再次看向外麵。

宋衍確實不見了,門口也沒有停他的專屬邁巴赫,沒有經常跟在他身後的忠叔,他也沒有如想象中走過來興師問罪。

難道剛才是錯覺嗎。

等等,他們很久以前就分手了……

江映晚拿過冷飲喝下,液體逐漸進入胃中。一點透骨的涼意傳來,她推開手中杯子,但根本來不及了。

很快小腹傳來一陣絞痛,並逐漸蔓延開來。

低頭捂住小腹,整個上半身靠在桌邊,彌漫的熱氣剛好升起,等熬過去,她拿起紙巾擦去額頭汗水。

抬頭便看到顧澤給她換了杯熱水,“手術後彆貪涼,要喝熱水和補充蛋白質。”

她靠在桌邊蹙眉扶額,“謝謝,比之前好多了,就是來月經前會有點疼。”

顧澤剛想伸出手檢查又停住了,看了周圍一圈,目光中流露出擔憂,小聲道。“如果一段時間都這樣最好來醫院檢查一下。”

她感激看向他,點頭同意。

“對了,之前幫你取下來的戒指,你看什麼時候有空過來拿一下呢。”

“沒事,直接扔了就好。”江映晚不自然地左手蓋在右手上,很快又鼻頭一酸,戒指可以扔掉,過往是否可以消除呢。

記憶裡,她穿著藍色手術服躺在手術台上,強行撐開水腫的雙眼,冷汗從額角劃過。

一個人咬牙簽下手術同意書,感受泛著冷光的手術刀一寸寸劃破皮膚,鮮血順著腫脹指尖滴落在地板上濺開一朵朵妖冶的花。

那個小生命也在逐漸消失。

她離開帝都那晚出車禍,送醫院後腿部拍x片,回榕城後才發現自己懷孕,醫生說15周前受過輻射很可能發育畸形,她隻能含淚送走這個孩子。

“咳咳。”顧澤的聲音把她拉回來。

他鏡片光閃了閃,他對江映晚印象深刻。

——痛到死去活來都不願取下戒指的女人。

“江小姐,我們無權處理病人遺留的私人物品,而且這枚戒指對你來說應該有重要意義。”

提到戒指江映晚握緊熱水杯,試圖得到一點溫暖。

事實上她並不是他的病人,是她半夜被推進手術室前,紅腫的手指被正在值班的他看到,於是幫忙取下戒指,於是戒指便暫由他保管。

“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顧澤順著問,“你們是因為這件事分手的嗎?”

“這樣吧,戒指我過幾天來醫院拿,麻煩你了。”她禮貌微笑,不動聲色地避開話題。

關於宋衍的一切,她該遺忘了。

……

夜晚,江映晚拎著包站在門外,牆麵已經有些脫皮掉灰,老式樓道上感應燈時亮時滅。

她家在榕城江北區最邊緣的地方,住的是父親江建軍學校分配的房子,早年還行,現在看就是老破小。

江建軍周末大多在市裡給人補課掙課外輔導費,很少回家,所以他們很少湊在一起。

她開門進去,屋子99平方米,門口亂糟糟的塑料鞋架子,拐角過去是客廳,右邊是磨掉一個角的吃飯木質長桌,另一側電視機前放著串色的木茶幾。

她把在樓下買的青菜和肉放進冰箱,又洗了幾個水果擺客廳,拿起飯桌上的保溫水壺倒水。

“回來了,今天的相親怎麼樣。”李倩從廚房拿著兩把新鮮的豆角走出來,她皮膚白皙,個子高挑,腦袋後是條長麻花辮,身上穿略染汙濁的紫色圍裙。

她早年當過裁縫,為方便工作乾脆梳起麻花辮,後麵結婚就成標準家庭主婦。

“對方挺好的。”江映晚放下水杯,麵不改色地說謊。

“既然合適,那就早點定下來吧,女人一旦過了25歲就開始走下坡路了,彆像你姐姐那樣嫁到那些鳥不拉屎的地方。”李倩坐在她旁邊,開始嘮叨。

江映晚聽寫皺眉,姐姐江鈺自師範大學畢業就去了偏遠地區支教,表麵是主動申請,可她清楚知道這跟家裡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因為她到那邊後再也沒回來過。

大概是為了逃離吧,她偶爾也羨慕江鈺的灑脫,不像她性子軟弱還沒有勇氣反抗。

“再說吧,我先去洗個澡出來再幫忙做飯。”她嘴上輕鬆回應,腳往裡屋走去,李倩看她敷衍,把手裡大把豆角一扔,急忙追過去。

“你是不是又說什麼奇怪的話了,之前說彆人個子不高不合適就算了,上次又覺得人性格急躁不好溝通,我跟你說,這次人家年薪幾十萬,比你累死累活上班掙那點錢,強多了。”

“沒有。”她停在書房外低著頭,身上似壓了千金重擔,腳步也沉重不少。

“你個人的事還是得抓緊啊,都快24的人了,一天天的還不成家,都不知道在想什麼,我當年都沒你這麼挑。”李倩嫌棄看她一眼,氣得回去把剩餘豆角隨便摘成幾段扔進籃子,進廚房做飯。

“砰”的一聲,把盆碗摔得作響,隨後傳來她的怒吼,“我在你這個年齡,都生你大姐了,你死賴在家裡乾嘛。”

江映晚咬著唇,忍住走過去吵架的衝動。

快步走進書房,“咚”一聲把房門關上,把身上手包扔到書桌上,將自己整個人悶進被子裡,身下臨時放的彈簧床“咯吱”作響。

她捂住嘴,熟練從枕頭旁抽出紙巾。

感受眼淚一滴滴落下,浸濕枕巾。

她很討厭回家,每次走到門口都告訴自己要控製情緒,可真正麵對他們時,總一次次心裡崩潰,難過泛濫成災。

牆上是他們全家福,下麵書架放滿學習類書籍,初高中三三兩兩的練習冊,角落袋子裝滿她從小到大的獎狀證書,幾乎是琳琅滿目,旁邊水晶鋼琴獎杯早就落了灰。

江映晚今年23歲,在兄弟姐妹裡排行老二,上麵有個大五歲的已婚姐姐江鈺,下麵還有個17歲讀高中的弟弟江言。

家中有三個房間,江言單獨一個,她和姐姐江鈺一個,她本想著姐姐高中離家就可以擁有私人小房間,結果姐姐一走,她不但被家裡逼著辦理住校,放假回來房間還改成了書房,所以一直到大學畢業都沒有自己的房間。

現在臨近江言放暑假,明年就參加高考,為了他專心學習,她肯定要儘快搬出去,可住院和手術的費用已經把積蓄花得所剩無幾了,隻能想辦法努力掙錢。

“晚晚,吃飯了。”門外響起李倩的聲音。

“來了。”她擦掉眼淚,起身把新買的鋼琴譜放對麵架子上,那是她大學攢錢買的電子琴,因為喜歡從帝都一路帶到榕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