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半生都在為彆人而活,後半生我想隻為自己。”
“這聽起來是不是有點自私?”
謝黎把頭埋得更深了,“沒有,早就應該這樣了。”
溫存的時間轉瞬即逝,兩人各自整理衣衫,同去同歸難免惹人非議,晏舟潮先走一步,隔一段時間後謝黎才走。
有時真是緣分使然,謝黎前腳出了門,後腳就碰上了薑辰。
他們倆,可以說是處境極為相同的,同樣私會佳人歸來,又被同一個女人搞得心緒不寧,更是同樣的鬱憤難解。
還沒等謝黎先發難呢,他的情敵倒是先開戰了,冷著臉說:“謝先生,就算是亂跑的野貓,在偷腥的主人麵前也會擦個嘴吧。”
謝黎剛開始還沒懂,他出房門之前是檢查過的,應該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看見薑辰有意無意地摸鼻子,他大約明白了。
晏舟潮是很少用香水的,但她在江南時就喜歡點檀香,這習慣到這裡也沒怎麼改,所以她身上常有淡淡的檀香氣味。
檀香的味道在女士香水的甜膩氣味裡格外突出。
剛剛貼得太近,不經意間身上哪裡沾到了也有可能。
謝黎有種很奇妙的感受,精通典籍的母親告訴他檀香是莊嚴肅穆的,但求學時生活在西方的父親卻認為檀香是代表著情欲的禁忌香氣。
就像晏舟潮給他的感受,她有時像寺廟內端坐的木雕觀音像,莊嚴溫和,潤澤世間。有時又像深海蚌肉裡藏著的珍珠,撬開斑斕的蚌殼,扒開粉紅的蚌肉後觸碰到的圓潤。
“薑先生是什麼意思?我國語不太好,聽不太懂。”謝黎心情大好,不想與他多糾纏,糊弄過去就罷了。
一拳打倒棉花上,薑辰自然憋屈,他隻能儘量想出難聽的話刺他,“謝先生,你接觸的女人少,可能不清楚,女人啊,她們是不會滿足的。不論是圖錢還是圖刺激,偷跑到彆的男人床上,這種事情,有了第一次就停不下來了。”
“薑總,”謝黎斂了笑,眼底一片漆黑,“我們不必這樣藏著說話的。就我這個外人來看,似乎是您先背叛了婚姻,您為什麼不把這些話對著自己講呢?還是羞辱一名女性更能滿足您的自尊心?畢竟······您除了有一位優秀的妻子以外並沒有任何值得關注的地方,但如果您希望通過這種方式來引起您身邊的人的關注,未免太可笑了。”
“當然,也要感謝您義無反顧的不忠和不善言辭,讓我有了插足的機會。”
謝黎的話把控在分寸之間,諷刺到位的同時炫耀自己,他一貫使用的話術無往不利。
隻是他忘了,他對話的人不是講究禮儀的古板男人,而是缺少教養的血氣男人。
如果謝黎知道他說的話會讓晏舟潮有之後的遭遇,他寧可站在原地沉默地接受薑辰的諷刺。
晏舟潮和薑辰隻在結婚的初期同床共枕,從薑辰開始在外鬼混後他就鮮少回家。
今天倒是很例外,他一路暢通無阻衝回家,幾步蹬上二樓,猛地推開臥室門,正倚在床頭看書的晏舟潮抬頭問他:“出什麼事了?”
被羞辱後的恥辱和憤怒在體內升騰,像一頭巨龍橫衝直撞地搗碎了他所有理智。
手掌不聽他使喚地握緊成拳,他既害怕又向往的妻子在神智漸失的腦海中成了臆想的神明,而他終於有了弑神的勇氣。
“啪!”
清脆的聲響讓他的理智回籠,眼前浮現的是妻子白皙的臉頰上的一片紅腫,她眼裡既沒有厭惡也沒有不可置信,有的隻是早知道會有這一天的釋然與疲憊。
“薑辰,我會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