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就殺了你。”他陰惻惻威脅道。
“我晚上和你一起去。”佐助抱著手臂坐了下來。
正在吹頭發的昭月放下了吹風機：“誒？之前不是不肯去嗎？”
“我改主意了。”
上次來到這裡還是以叛忍的身份，不曾這樣坦然的的走在街道上。
佐助看了看身邊的昭月。
她應該是那種愛出門的人。初到木葉的時候，聽說去了不少地方。被救回來之後就不太出門了，也許是對獨自出門有了陰影，也許隻是為了陪不愛出門的他。
佐助抿緊了嘴唇。
他也並不是那樣沉悶無趣的人。隻是厭煩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罷了。
居酒屋裡暖氣開得很足，年輕的忍者們推杯換盞的嬉笑著。
“啊呀，這麼漂亮的男孩子，田中沒戲了。”
“早就說了重要的告白要當麵說，非要搞什麼告白信，果然被彆人捷足先登了吧。”
“佐助君，這家的燒鳥味道還喜歡嗎？要不要來一杯…忍者三禁？在這種不入流的忍村不用這麼認真遵守吧哈哈哈…”
昭月的同輩們這樣不著調的調侃著，對他曾經的叛忍身份似乎全無芥蒂。
已經很久沒有過上這樣瑣碎又平常的生活了。
滅族到現在，已經很多年了。
哪怕身後的電線杆上還貼著他泛黃的通緝令，攤販麵對他的砍價也不為所動。
反正是心血來潮才想要試一下，佐助有些無所謂的掏出錢包。
“喂，老板，不要隨隨便便宰生客啊。”昭月從後麵按住他的手。
“唔，是昭月啊，什麼時候回來的？”像是現在才看到佐助一樣，老板這才略微給了他一些注意：“這位是？”
“剛回來不久。是我最近談的男朋友，之前是叛忍來著。以後還請多多指教。”
“真是了不起！這條魚送你了，下次常來！”
不知道是在誇讚他曾經的經曆，還是在誇讚昭月成功脫單。
昭月倒是挺起了胸膛，很驕傲的拍了拍他的肩：“很帥氣吧。”
“很有我年輕時的樣子！隻是不太會過日子，以後還請多教教他。”
遠離紛爭的和平國度，除了他自己，並沒有人對他之前的叛忍經曆心存介懷。
專注的生活著，認真經營著自己的小人間。無暇顧及他這聲名顯赫一時又狼藉一時的宇智波。
忍村中連影級的忍者都沒有，隻有鬆散的議事會。
之前倒是有派人上門問詢，但也隻是為了登記常住人口。
佐助有種莫名的挫敗感。
“影都沒有嗎？”
“以你的實力想當也可以啊，我沒意見。”工作人員無所謂的聳聳肩：“不過話說在前頭，沒有工資付給你。”
“不怕我毀滅你們村子嗎？”
“這種沒有毀滅價值的小地方竟然也值得你這樣的忍者浪費寶貴的查克拉，我深感與有榮焉…反正這幾年村子的環境都變差了，換個地方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工作人員潦草的寫完登記表格遞給他：“抽空自己貼個照片。”
總之，就這樣安定下來了。與昭月遊曆了幾年之後，還是回到了這個地方。
愛宰生客的老板也認可一般不再針對他。遇到昭月同事開的店麵，也會熱情的塞給他自家的物產。
比起木葉，這裡更像他的故鄉。
卡卡西停在了名為忍具店的忍具店門口。
推門時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響。
櫃台上臥著一隻體型碩大的奶牛貓，看到有人進來，貓貓頭口吐人言：“客人，有什麼需要的嗎？”
“忍貓嗎？”卡卡西探下身饒有興趣的查看著。
“是昭月的通靈獸。”奶牛貓寬容的向後癱倒，任由卡卡西撫摸著柔軟的肚皮。
“佐助在嗎？”摸到心滿意足之後才想起正事。
“喂，佐助。”奶牛貓懶散的舒了個懶腰，跳下櫃台向後院跑去：“有人找你。”
院中傳來木屐落在石板路上的脆響。
佐助撩開了門簾俯身進來，身高在他麵前也不遑多讓。
多年未見的弟子，已然是成熟男人的模樣了。
庭中開滿了無儘夏，竹石水景發出溫吞的細碎聲響。
怠工的奶牛貓在院中撲著低飛的蜻蜓。
“生活得不錯啊，”卡卡西收回目光，端起了茶杯：“有孩子了嗎？”
佐助不置可否的吹了吹氤氳的水汽。
“看來還是對木葉心存介懷啊。”卡卡西露出了些許受傷的神情。
“鳴人他們呢？”佐助岔開了話題。
“托宇智波斑的福，都健康平安的活著。還是老樣子…每天把成為火影掛在嘴邊。”卡卡西放下茶杯，平和的看向佐助：“你那是什麼表情？以為會聽到什麼亂拉郎的大團圓結局嗎？又不是等著出子世代番撈錢的商業漫。”
佐助笑了一下。
俊秀的麵容上已經全無少年時的陰鬱了。過去的傷痛，看來已經被撫平了啊。
卡卡西心生感慨。
“昭月快要下班了。和我一起去接她嗎，卡卡西。”
卡卡西欣然同意。
傍晚時分，街道上的人多了起來。次第亮起的攬客燈籠，彙聚成延伸的光河。
沿路零零散散的有熟識的人打著招呼，曾經孤傲不遜的少年，熟稔而不迫的應答著。
熟悉的身形從醫院裡走了出來。
看清了之後，卡卡西不禁微微睜大了眼睛。
“已經五個月了。”佐助勾起了嘴角，月與燈的光斑駁落於眼中，墨色的眼瞳流光溢彩：“看來我要成為同伴中第一個當爸爸的人了。”
三人一貓吃完了晚餐，照例是佐助收拾碗筷。
奶牛貓輕車熟路的趴到昭月微微凸起的肚腹上，又被佐助提著後頸扔給了卡卡西。
“脾氣還是那樣差。”卡卡西評價道。
“是啊，真是傷腦筋。”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宇智波斑呢？還有他的消息嗎。”
“似乎已經將外道魔像銷毀了，再沒有彆的消息了。”
“聽起來是個好消息。”
“是啊，難得的和平。”卡卡西的目光柔軟起來：“孩子們也能平安長大…過幾年，偶爾也回木葉看看吧。”
“如果他願意的話。”昭月和卡卡西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笑了起來。
流螢斷續，明滅庭間。夜色也變得濃綠。
是無事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