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同住過的公寓換了新的住客,佐助從窗口窺見,熟悉的內部陳設更換了大半。
這幾年她的工作似乎取得不錯的進展,職務晉升之後有了自己獨立的診療室。隻是門一直緊緊鎖著。
他在旁邊的長椅上獨自等待了一會兒,最後忍不住攔下她的同事詢問。
“哦昭月啊,”同事掃了一眼緊鎖的門:“她最近旅行去了。”
“什麼時候回來?”他又問。
“剛離開沒兩天呢,”同事又看了一眼牆上的醫師介紹,小聲嘀咕著走開:“怎麼名牌還沒換。”
二十來歲的他不似少年時魯莽,佐助在醫院附近的旅店住了下來。
曾經在湯之國度過許多的時間,但像這樣閒散地走在街道上還是頭一回。枝上的早櫻零星開了兩三朵,初春時節裡,他滿懷期翼地在逐漸熟悉的場景裡等待著。不再糾纏於複仇和毀滅之後,他的耐心和時間都富餘了許多。
櫻花開了又落,在枝頭變得濃翠欲滴的時候,她終於姍姍歸來。
他像其他病人一樣,規規矩矩地排隊等候著叫號。春困襲來,她小小打了個哈欠,略顯倦怠地抬頭看向剛進門的病人,翻動病例的手抬起又落下,帶得桌上的相框啪嗒倒下。
她微微睜大了輪廓美麗的眼睛,語氣也有些磕磕絆絆。
“請坐,”她逃避似的移開了目光,頭也不抬地看著病曆:“哪裡不舒服?”
佐助在她桌前坐下,沉鬱已久的麵容上終於有了生動的笑意。
“好久不見。”
熟稔的語氣。
|02
每天他都會來診療室小坐一會兒,一開始昭月有些局促不安,後來也漸漸習慣。
“我可以理解的啦…那種情況下,你隻放過我一個人也說不過去吧。”
她對過去的事情似乎有些提不起興趣,對他遲來的道歉也顯得漫不經心。臨近梅雨,窗外的一隅終日陰沉著。她假裝沒有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失落,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時候不早了,那我先回去啦。”
兩人在醫院門前禮貌而生疏地告彆。佐助順著旅店的方向走了幾步,心中突然改了主意。
積蓄了一下午的雨水,在此時落了下來。
昭月有些狼狽地擠在街邊避雨的人群裡,那麼多人裡他一眼就看到了她。
不知看到了什麼,她笑了起來,眼睛眯成彎彎的月牙。
是她在醫院的同事,醫師介紹欄裡,佐助看到過他。
那人撐著傘小跑過去,將她從狹窄的屋簷下解救出來,另一手自然扶住她的肩。
兩人嬉笑著在風雨裡漸漸走遠了。
腳下落著伶仃的雨,滴滴答答。
被打濕的鬥篷沉重壓在身上,佐助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有些在意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袖管。
結印倒是沒有受到影響,但就生活而言,單手似乎是有些不太方便。
或許自己當初應該接受安裝義肢的提議。
|03
連綿的陰雨讓病人都少了許多。恰逢梅雨季節,診療室裡濕熱沉悶得不像話。
昭月心不在焉地推開了窗。
今天佐助也冒雨來了醫院。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沉悶的天,直到突如其來的一陣疾風,將她桌上鬆散疊摞著的病曆單吹落一地。佐助俯身幫她一起去撿,遮掩的鬥篷滑落身側,她看著他空蕩蕩的袖管愣了半晌,許久之後才喃喃問他:“你的手怎麼了?”
“斷了啊。”他神色淡淡,像在責備她直到今天才發現。
於是她低下頭收拾東西不再說話。
“這麼多年你都不來木葉看看我。”他生疏地和她開著玩笑。
“你不也沒有來找過我。”
她賭氣似的將病曆單拍在桌上,坐在辦公椅上轉向窗外不再看他。
“什麼時候的事?”良久的沉默後,她輕輕問道。
“算是戰爭的尾聲。”他含糊地一筆帶過,不想在她麵前過多提起往事。
剩下的就診時間裡兩人相顧無言,在下一位病人進來之前,她突兀地探身拂開他一直擋在眼前的劉海。
“哎呀,”她被他妖異的輪回眼嚇了一跳,不自覺向後一縮:“你現在品味好差。”
說話還是這樣漫無邊際,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04
深林裡他獻寶似的向她展示著完全體的須佐能乎,昭月驚歎著捧場地拍了幾下手,不知想起了些什麼,眼神轉瞬又黯淡了下來。
“離開這麼久了,該回木葉看看了吧。”她伸出手輕輕觸碰了一下查克拉凝聚的實體,若無其事地說道。
“不回去了。”察覺到她莫名低落下去的情緒,佐助操縱著須佐能乎俯身將手掌遞到她身前:“你要試試嗎?”
又是這種幼稚的把戲。
偏偏還遲來了這麼多年。
昭月盯著查克拉實體化後形成的魁梧手掌,沉默著伸出腳尖碰了碰,很快又縮了回去。
“不用了,我對這些沒有興趣。”她轉身向林外走去,敷衍地向他揮了揮手:“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身後的須佐能乎還維持著俯身的姿勢,見她真的要走,佐助這才解除了忍術追了上去。
“喂。”他叫住她,聲音聽起來有幾分急迫。
“乾嘛?”
昭月轉回身,有些悵然地看著他身後挺拔的林木,依稀辨認出當年在樹乾上留下的訓練痕跡。
原來都已經長得這麼高了啊。
“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外麵的世界。”風吹拂起他額前的碎發,異色的瞳此刻專注地看著她。
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