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重生手術 尼爾是……(2 / 2)

日不落聯邦 弗憂界 6162 字 9個月前

收拾完餐桌,兩人重新坐下,在等羅德點餐的空隙,尼爾有一句沒一句地跟李鳴聊了起來。

“很早以前,羅德掙到他人生中的第一筆‘大錢’時,為了慶祝這件事,他就請我在喀寇吃了一頓,”尼爾說,“他特彆喜歡喀寇,不過喀寇家的東西也確實好吃,就是價格太貴。”

“我還記得那天我跟他一起吃飯,我們因為不會點餐、不會正確地食用食物鬨出不少笑話。”尼爾說,“我記憶挺深刻的,當時有個戴鑽石項鏈、一身香水味的胖女人——就坐在我們旁邊的位置——當著我們的麵嘲笑我們,說我們是鄉巴佬下等人,把我們搞得又尷尬又生氣。”

“從那以後,哪怕到了發工資的日子或是值得好好慶祝一番的節日,並且我也已經攢到足夠多的錢、有能力好好犒勞自己一頓,我也從來不去喀寇吃飯。”尼爾說,他的臉上帶著幾分倔強。

“但羅德不一樣,他是個很強大的人,彆人越是瞧不起他,越是奚落他,他就越努力,非得給自己爭口氣,讓那些人對他心服口服。”

“我做不到這一點。”尼爾笑了笑,“所以這些年來,我們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

尼爾的眼睛裡流露出些許憂傷和迷茫,不過他很快就從情緒中走出來了,他對李鳴說道:“我打算在這裡再乾幾年就回老家相親結婚。你呢?你有什麼計劃?”

“我不知道。”李鳴說道,“我也想回家,但我家裡什麼都沒有,而且我在老家掙錢也難,就感覺在哪裡都不舒服。”

“你在老家沒有家人嗎?”尼爾關切地問道。

“沒有,”李鳴說,“我爸媽很早就死了,前幾年我妹妹來這裡打工,結果到這兒的第二天人就失蹤了,我現在就是孤家寡人。”

“那你妹妹——你就沒試著再找找她?”尼爾問。

李鳴沉默了一下,回答道:“找了,當時沒找,去年年底我來這兒找她了,不成。”

李鳴說:“當年她離家的時候,我跟她吵了一架;我那時候身體不好,家裡全靠她撐著,她壓力大,老是嫌棄我、跟我發脾氣,我以為她不要我了,就沒去找她。”

“我氣她氣了好幾年,”李鳴的臉上充滿了悔恨,“等我終於想開了,來這裡找她,我去了她失蹤前去的地方,你猜怎麼著?我遇到了一個去那兒附近辦事的人,那個人知道一些內幕,他告訴我,我妹妹很大概率已經不在人世了。”

“怎麼回事?”尼爾的心不自覺地揪了起來,他問道:“那個人說得靠譜嗎?你彆是遇到騙子了,上等城區有很多騙子,他們最喜歡騙中下等人。”

“他應該不是騙子,他沒收我錢,他還告訴我可以在本地市政府的官方網站上申請失蹤案受害家屬補償金,”李鳴看向窗外麵的夜景,他說這些話時,表情難過極了。

李鳴也隻說到這兒,剩下的話他一句也沒多講。他心裡很清楚,跟那家療養山莊拐賣人口、販賣人體的事比起來,他妹妹的失蹤隻是小事。

雖然他也無法百分百確定那個叫納西的男人說的就是真相,但他後來在網上調查過:自從那家療養山莊開業,那兒附近就不斷地有中下等人失蹤;

因為那一片的失蹤案太多,前兩年就有一批失蹤者的家屬聯合起來,闖進山莊鬨事,當時這事還上了本地新聞報的頭條;

不過後來媒體報道說,療養山莊出於人道主義,自掏腰包給那批失蹤者的家屬每家一大筆補償金;

可能是錢給的多,也可能是再鬨下去確實也沒有更好的結果了,於是那些家屬便選擇收下錢跟療養山莊簽字和解,自此,這場事就算徹底過去了。

此後,療養山莊附近的失蹤案果然越來越少,雖然那裡時不時地依舊還會有人失蹤,隻是人不多,事不大,而且家屬們還可以向政府部門提交材料申請補償金,所以不大能鬨得起來。

羅德點了三份烤魚套餐,還要了三瓶不同口味的果酒氣泡水。

很快,兩位店員就把他們的食物和飲料端了上來,羅德說道:“你們嘗嘗,這個烤魚是這裡新出的套餐,網上的評分很高。”

“還有這個果酒氣泡水,也是新出的,我聽我店裡的員工說這個特彆好喝,而且它的酒精含量極低,怎麼喝都不會醉。”

羅德說著,就用開瓶器擰開一瓶,插入吸管遞給尼爾,說道:“你嘗嘗,這個是梅子口味——是這一係列飲料中口味最經典的一款。”

尼爾接過瓶子,就著吸管嘗了一口,那滋味酸酸甜甜冰冰涼涼的,尼爾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好喝!我喜歡這個口味!”

“是吧。”羅德非常滿意尼爾的反應,“其實我之前沒喝過這個,不過買東西嘛,無論是吃的穿的、喝的用的,買最經典的那款準沒錯。”

羅德又開了一瓶青蘋果口味的果酒,遞給李鳴:“你也嘗嘗,這個是青蘋果口味,也挺經典的。”

李鳴趕緊雙手接過,並對羅德表示感謝。

“謝什麼?”羅德說,他擰開最後一瓶果酒,插上吸管,一吸就是一大口,“等明天你過來上班,給我好好工作就行了。我這人對員工一向大方,隻要工作完成得好,喝飲料、請吃飯什麼的都隻是小意思。”

“對了,你叫什麼來著?”羅德問:“尼爾之前跟我說過你的名字,但我後麵工作一忙就把你的名字給忘了。”

“我叫李鳴。”李鳴答道:“用我們那兒的方言解釋就是,行李的‘李’,小鳥鳴叫的‘鳴’。”

羅德是個白人,他有點兒聽不懂這個解釋,便問道:“你是哪兒的人?”

“我是T區人,T區鐘桐市的。”

“哦,”羅德想起來了,T區是個人口大區,那裡住的大都是黃種人,他們有屬於自己的文化——儘管聯邦星球國家已經成立快兩百年、文化統一改革早就結束了,但那裡的很多人始終都堅守他們過去的文化與民族傳統——可以說他們固執得簡直有些死板。

不過羅德也聽彆人說,很多來上等城市打工的T區人都特彆老實,他們乾活勤快,不愛惹事,而且特彆能忍——哪怕他們在這裡總是吃虧受欺負,但咬咬牙,他們依舊能忍住繼續工作。

“你是怎麼想著來上等城市工作的?”羅德問道,“尼爾說你隻有高中學曆,而且都快三十了,這樣的條件在上等城市可不好找工作。”

“我家人在這裡出事了,我過來找她。”李鳴回答。提起這件事,他的表情再次黯淡了下去。

“你家人出的什麼事?你現在有她的消息嗎?”羅德關心道。

李鳴搖了搖頭,沒說是什麼事,隻是說道:“沒有,可能我再也找不到她了。”

“是失蹤了嗎?”羅德見多識廣,猜測道。

李鳴點了點頭,“嗯”了一聲,他的情緒再次低落下去,說道:“她是在療養山莊附近失蹤的,而且已經失蹤好幾年了。”

羅德聽到“療養山莊”這幾個字,神情立刻變得微妙起來,他欲言又止地看了李鳴幾眼,最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一切總會好起來的。”

“謝謝您的關心。”

“客氣了。”羅德說,聽到李鳴的遭遇,他確實有幾分可憐他,便說道:“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隻要你從現在開始,好好工作、好好生活,你的人生依舊會好起來。”

當然,這也得看命,羅德心說。

“李鳴是吧?”羅德拿起玻璃酒瓶,跟李鳴碰了下杯:“隻要你在我這兒好好乾,我是不會虧待你的。”

“尼爾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以後除了店裡的事,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提,隻要要求不過分,我能幫就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