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遇敵 木屋很小,卻很利落,一桌一……(2 / 2)

木屋外,依舊是幾株不甚繁茂的林木。過了正午,太陽也不是太毒了,隻慷慨的將陽光紛揚灑落在林間。

司馬少桃撿了根枯樹枝折著玩,又找個空地兒坐在樹下。

林間的土很鬆軟,司馬少桃將樹枝上的旁支樹葉都撇斷扔在一邊,在地上隨手亂畫。她抬眼看了看木屋,又望了望天空,心中一歎。

葉寧講敘那一年時光時,雖然語調平緩,一臉淡漠,但那份骨子裡的蒼涼苦痛卻幾乎透體而出。

她雖沒有問,卻依舊看得出來,那份刻骨的傷痛是來自一個女人,一個他曾經傾心,並為之折服的女人。

她司馬少桃,自認為是才智武功,天下無雙,與葉寧一見如故,互為知己,卻終究難解葉寧的家事、情事。而今葉寧一意孤行,誓要以一己之力逆天而行,自己也終會與葉寧分道揚鑣。若二人有一天拔劍相向,那又會是怎樣不堪的境地!

不知過了多久,葉寧合上窗戶,走出了木屋。

司馬少桃依舊坐著,卻抬起頭,一向散淡的眸子,此刻卻直勾勾的盯著葉寧:“你……”

“有人來了。”葉寧垂了手一把拉起了司馬少桃,顯然已恢複了往日從容。

司馬少桃一僵,紛亂的思緒頓時散去,心中漸漸清明,她低下頭自嘲一笑,把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隨即不著痕跡的抽回手。

“這次來的都是高手,正好左右兩路人馬,看來是算好了對付咱們的。”少桃轉過身子,不再看葉寧,隻淡淡的掃了一眼不遠處的林木。

葉寧倒沒發現少桃的異樣,順手取出腰間的佩劍,一時間劍氣淩人,寒意森森,冰涼沁骨,葉寧輕撫劍身,眉目溫柔,竟像是撫著心愛姑娘的臉頰:“蝕瑤,今日定要你飲夠了血才能歸鞘!”

蝕瑤劍是江湖上久負盛名的神兵利器,想當年,鑄劍師鍛造此劍花了整整三年時光,劍還未成,就已經聲名在外。劍成之日,更是引來各路人馬爭相奪寶!一番混亂廝殺之中,鑄劍師的妻兒也慘遭毒手。鑄劍師一時間心如死灰,自投熔爐,以身殉劍。

當時就有人就說,這蝕瑤劍還未出世,就引得血流成河,隻怕是件千年一現的戾器!

誰曾想,這句話竟是一語成讖!

幾百年來,蝕瑤劍在江湖上幾番易主,每次現世必會引起一番群雄奪寶,血雨紛爭,江湖塗炭。自上一次蝕瑤劍出世,已有數十年,現如今竟到了歸雲莊主葉寧的手裡!

司馬少桃雖日日都會見到葉寧腰間佩的那把劍,但一來從未見到葉寧用過,二來那劍鞘、劍穂實在普通的很,憑她何等見多識廣,也猜不到這灰不溜秋的青銅劍鞘裡,竟藏的是傳聞中的嗜血妖器——蝕瑤劍。

未及司馬少桃詢問,葉寧飛身而起,掠向了樹林深處。

突然,一陣黑影出現在葉寧周圍,司馬少桃凝神一看,頓時發現那竟然是七名黑衣人。黑衣人手握黑色長劍,身形如鬼魅,出手迅如閃電,劍法詭異之極,進退之間又極有默契,本來單拿出一個都是難得的高手,這一番聯合之下,更是威力驚人!

可是葉寧雖以少戰多,占儘了弱勢,但憑著深厚的修為,持著那柄戾氣淩人的蝕瑤劍,竟是與七名黑衣人堪堪戰成了平手。

司馬少桃眉心微蹙,葉寧現在雖與敵方持平,但遲則生變,敵人有多少後手,她二人根本算不出來。若敵人打著以命換命的主意,不惜折損一乾高手,她和葉寧怕是真要葬身在這小小的南山了。

司馬少桃隻一閃神,就瞥見同樣七個黑衣人從左中右三路包抄上來。少桃一笑,閒閒的捋了捋頭發,抱了劍,江湖上有實力殺她和葉寧的人還真不多,若對方真打定主意要留下二人性命,自然也要過了招才能一定輸贏。

微風輕過,剛理好的頭發又被吹亂,司馬少桃無奈的垂了手,目光輕抬,雙眸一掃,頓時,渾身的慵懶一掃而空,整個人蓄勢待發,機敏利落,像極了一隻虎視眈眈的瞅準了獵物極欲一噬而後快的狼。

然而,七個黑衣人在少桃周圍站定,竟是隻圍不打!

“裝模作樣!”司馬少桃冷笑一聲,隨即提劍就要開打。

“司馬姑娘請慢!”為首的黑衣男子出聲攔住。

司馬少桃揚了眉,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她瞥了一眼葉寧那邊的戰局,情勢雖未好轉,但葉寧進退有度,不慌不忙。既然局勢還在掌握之中,那她倒要聽聽這人能說出個什麼花來。

那人雖一身邪氣,但難得竟是禮數周全,對著司馬少桃抱拳行了一禮,才恭恭敬敬開了口:“司馬姑娘此行可是為了金不換而來?”

司馬少桃登時笑了,這南山水又不甜,花又不香,一整片黑壓壓的樹林,什麼詩情畫意都沒有,偏偏還山勢險峻,常有猛獸出沒。若不是為了金不換,她和葉寧何苦跑這麼一趟?

那人一看便知,也是一笑:“那司馬姑娘可知,那位中毒的女子姓甚名誰,又是何方人士?”

司馬少桃心頭一凜,臉上卻笑容未變:“不管那位姑娘是何方人士,招惹了哪路人馬,但隻要她人在歸雲莊,就輪不到外人在歸雲莊的地盤上撒野!”

那人也不生氣,仍舊持著良好的教養,即使是不說話也唇角微翹,自帶了三分笑容,襯著一身黑衣,滿身邪氣,竟達成了一種奇異的協調,格外的賞心悅目!

司馬少桃心頭微動,按下剛才的疑慮,緩緩問道:“你是何人?”

“在下無名之輩,司馬姑娘喚我一聲連七就可。”連七垂了頭,抱拳又是一禮,還做出一副惶恐的樣子。

司馬少桃不禁失笑,這人舉止優雅且貴氣十足,分明是久居人上之人,此刻卻偏要做出這等俯小認低的模樣。若學了十成像也就罷了,他卻偏偏隻肯學到三分。光聽聲音以為他虔誠且恭順,但抬頭一看,那眼底眉梢卻分明是高高在上、俯瞰紅塵的戲謔不羈!

連七一臉坦誠:“那姑娘是我明月樓的人,前些日子盜取了樓中的機密,一個轉手就賣給了明月樓的死對手,使得明月樓險些遭受滅頂之災。我等此番受命前來,拿她性命倒在其次,殺雞儆猴,且揪出其背後主使,才是明月樓真正目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