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樓 你廢了他的武功,還不如索性殺……(1 / 2)

若要問天底下最賺錢的地方是哪裡,十停會有九停人懷著羨慕畏懼以及不屑的複雜心思,告訴你三個字——明月樓。

明月樓做的是殺人的勾當,隻要你出得起價錢,不管你要殺的是成名多年的江湖名宿,還是聲名赫赫的武林奇才,明月樓都有本事接下這樁買賣。

當然,一文價錢一文貨,若你當真要買武林盟主的首級,那你也勢必要準備好一筆堪稱天文的財產。

如果明月樓隻是一個簡單的殺手組織,那它即便再富也上不了門麵。可是明月樓卻有一樣是所有江湖門派難以望其項背的:明月樓令出,就是皇室中人都可以輕易拿下。

眾所周知,朝廷一向視江湖人為洪水猛獸,正是所謂俠以武犯禁,但凡是個官中人向來都不大瞧得起江湖上的所謂豪俠義士。不過,多年來江湖與朝廷之間向來保持著微妙的平衡,互不相乾,兩不交涉。但明麵上江湖人見到朝廷官員還是要退讓三舍,所謂民不與官爭,也就是這個道理。

但明月樓卻是個異數,身在江湖,做的是江湖事,卻偏偏有本事跟朝廷的人叫板,雖然沒有當麵起過衝突,但明月樓卻接過好幾單誅殺朝廷重臣以及皇室親王的生意,朝廷也以捉拿反賊的名義圍剿過幾次明月樓。

明月樓多年來經曆了不少危機風雨,但卻總能在最後關頭轉危為安。在這樣的明裡暗裡數次交鋒之後,朝廷終於放棄了對明月樓的圍殺。而明月樓也最終成為了唯一一個敢於朝廷叫板,被朝廷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卻終讓朝廷不能動之分毫的一個奇異的存在。

也正因為此,明月樓順利成為了江湖上最不容小覷的地方,明月樓的招牌愈發耀眼,生意上也是財源滾滾,一時之間,明月樓讓江湖人聞風喪膽的同時,也不由不讓人眼紅心熱。

但現在,連七竟然說,明月樓出了內賊,這內賊不但盜走了明月樓的滔天秘辛,還一轉手把它賣給了明月樓的死對頭!

這下,司馬少桃無須再問,就知道連七為什麼對她客氣且恭順,對葉寧卻下手不留半分情麵了。

因為,明月樓數十年來橫行江湖,幾乎無人能挫其鋒芒,唯一的死對頭隻有新近崛起的歸雲莊!

連七顯然在懷疑,不,是肯定,歸雲莊就是幕後黑手,買通了明月樓的殺手,盜取了明月樓的機密。

不過這話,司馬少桃卻不信。不是說她有多信任葉寧的為人,而是因為葉寧的財產一應安在歸雲莊名下,若葉寧有什麼大的行動,第一個避不過去的就是管家石雲。而這兩年來自己幾乎把歸雲莊當成了第二個家,葉寧性子散漫,一年到頭總在外麵晃蕩,她在歸雲莊最熟悉的人就是石雲。

石雲也一向不把她當外人,每年在年底結算莊內的賬目時,總也坦坦蕩蕩不避諱她,她雖然沒有刻意留心,但對歸雲莊的財產也有個大致的印象,若有重大的流入流出,自己絕不會漏掉。

買通明月樓的殺手要花多少銀子,司馬少桃雖然不知道,但比照著曆年來明月樓對待下屬的優厚條件,她也能猜到那一定是比不小的天文數字。

可是,這幾年來歸雲莊的賬目卻分明沒有大的開銷,葉寧又哪來的錢買通明月樓的內賊?

司馬少桃心念一轉,驀然一驚,她回頭看向葉寧,風輕柔,雲和煦,葉寧一襲白衣,一柄長劍,黑發如綢,背影閒雅且悠然,以一敵眾,非但不見頹勢,反而如閒步於自家庭院一般,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淡定從容。

她眉頭一皺,像是忽然抓住什麼,卻模模糊糊一閃而逝,她回轉身子,對著連七粲然一笑:“連七公子,不論你之前做了何種打算,我都要很遺憾的告訴你,我司馬少桃絕不可能如你所願一般置身事外。”

連七眉角翹起,眸中熠熠閃光:“我的話已經帶到,聽或不聽都是你的事。不過,你做這樣的打算,我倒是一點兒都沒有失望,你知道為什麼嗎?”

司馬少桃立刻很應景的問了一句:“為什麼?”

連七笑的很開心:“若你置身事外,那我就隻好放你走,可若你執意不走,那正好拿你來祭我剛奪回來的寶刀。”

司馬少桃翻了個白眼兒,怎麼說的她這麼無用,她司馬少桃是什麼人?難道隨便一個阿貓阿狗就能三下五除二把她撂倒嗎?真是笑話!

連七邊說邊從背後拔出了一柄刀,刀柄纏著金絲,刀身極窄,沒有寒意或是殺氣,普普通通的像是隨便在一個打鐵鋪裡都能找到到。

身後六人齊齊退後,連七隨手揮了揮刀,試了試手感,才抬頭對著少桃一笑:“司馬少桃,你算來也是江湖上難得的美人了,更難得的是,一個美人竟然能把武功練到一流高手的境界!”

連七輕抬起刀,橫刀臉前,正露出一雙輕薄的丹鳳眼,兩瓣勾著笑意的薄唇,他旁若無人,低頭自笑:“寶刀啊寶刀,這樣極品的美人兒來祭你,你開不開心?”

司馬少桃眯起眼,長發無風自動,一股子殺意從心底直竄到眉間。不可否認,她被激怒了,她司馬少桃五歲學武,十一歲就打敗了授業的師父,十二歲自廢武功,十三歲從頭學起,十六歲一朝重返江湖,就成為了江湖中幾乎不敗的神話。

她一向很謙虛,不說自己天分有多高,隻把一切歸功於自己的勤學苦練。可是心底裡,她卻是再驕傲不過的人,司馬家再精妙的武功,她說不稀罕還不是立馬棄之如敝屣?就算廢了近十年的心血,但她後來還不是輕輕鬆鬆成為了絕頂的高手了嗎?

或許是因為她美的驚人,或許是因為她武功高的驚人,又或許僅僅是因為她是個女人,幾年來江湖上找她麻煩的人幾乎沒有。即便是有,也多是不入流的角色,總被司馬少桃輕鬆解決。

可是現在,眼前這個來曆不明,貌似極其尊貴,卻愛做一副下人神色的人,竟然大言不慚說要拿她祭劍!

那不是挑釁,也不是什麼拙劣的激將法,他那是純純粹粹,徹徹底底,壓根兒就沒把她司馬少桃放在眼裡!

連七終於將目光從刀上抬起,仔細打量一番,才歎了口氣:“唉,我向來不愛做辣手摧花這種有失風雅的事,尤其你又是這樣驚才絕豔、舉世難得的美人。也罷,看在你是個美人的份上,我一會兒一定讓你死的半點兒傷痕都沒有,這樣就算你死了,也絕不會有損你驚世的美貌,如何?”

天色漸暗,葉寧那邊的刀劍交擊之聲順著風傳了過來,司馬少桃長吸一口氣,閉了眼,又長長地吐了出去,心底的躁意一點一點消失。

連七也不著急,看著司馬少桃漸漸恢複了冷靜,才點了點頭,撫了撫胸,一臉欣慰的樣子:“不錯,上陣殺敵,最忌心焦氣燥。你的武學造詣也算不低了,若一點兒都沒施展出來就算被我殺了,隻怕你就算是死了也不會甘心,必得化作個妖厲的女鬼回來找我報仇。你此刻能靜下心來,看來也還不算太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