筵無好筵(下) 所謂七竅玲瓏心,我覺……(1 / 2)

鬼眼蛇君滿意的檢查完昏迷不醒的宮飛鳳,就怡怡然站起身,坐回到椅子裡。他身子微傾,半倚在扶手上,端然而坐,一派悠然的看著司馬少桃:“不過,可惜得很,美人姐姐宿疾深重,雖然及時服下解藥,卻還是不幸傷及根本。”

司馬少桃不著痕跡的握了握手中的劍,隻聽鬼眼蛇君悠悠然道:“阿狸可以確定,美人姐姐不出一盞茶的時間,就會舊病複發,然後乖乖淪為阿狸的囊中之物。”

鬼眼蛇君微微一笑,眼角彎彎:“美人姐姐,我若是你,一定束手就擒,說不定阿狸念著美人姐姐一碟子點心的恩德,會特意為美人姐姐療治舊傷。”

整個煙雨樓寂靜非常,樓外萬家燈火,卻更顯得煙雨樓內的安靜詭異。

司馬少桃深深閉眼,一瞬間萬千念頭閃過,她展開雙眸,抬首一笑:“可惜,我不是你。”

話語剛落,司馬少桃長劍如虹,乍躍而起,隻一息之間,劍尖就逼到了鬼眼蛇君額前三寸。

鬼眼蛇君搖搖頭,眼中無奈,身形竟如煙霧一般,飄離了椅子,閃身在司馬少桃的背後。司馬少桃心中一沉,登時打點起精神,全力應戰。

不消片刻,司馬少桃就徹徹底底絕了望。何謂天外有天,山外有山,她原以為連七已經算一個異數,沒想到眼前以毒聞名天下的邪道妖人,武功竟也如此高不可測。

然而,此時此刻卻由不得她認輸,鬼眼蛇君在煙雨樓下了毒,饒是宮飛鳳醫術高明,識得的藥草成百上千,此刻也一著不慎,著鬼眼蛇君的道兒,更何況尚是外行的葉寧等人。

而石雲遠在歸雲莊內城,就算有人通風報信,石雲也來不及帶人來圍剿鬼眼蛇君。更何況,目前煙雨樓隱約已全盤掌握在鬼眼蛇君手中,她就算有通天的本事,此刻也找不到人到歸雲莊報信。

司馬少桃眯起雙眼,將壓製體內寒氣的真氣儘數撤出,全部用來對付眼前大敵。

鬼眼蛇君身形不停,雖毫不費力就能拿下司馬少桃,此刻卻一臉盎然興味的看著她做垂死掙紮。良久,鬼眼蛇君歎息:“美人姐姐,你這般不要命的打法,隻怕連半柱香的時間都撐不住。”

司馬少桃凝眉,身形如電,回劍如風,竟生生將鬼眼蛇君困在劍網之中。

鬼眼蛇君眼中提起了一絲興味:“這是司馬家的回風劍,當年不是傳言美人姐姐退出司馬家時,自廢了一身武功嗎?難道傳言也不儘屬實?”

司馬少桃不語,她自出族籍並廢了一身武功之事,本是司馬家的秘辛,江湖上斷乎無人知曉。即便是葉寧,也是在昨天司馬心柔故意說破之後,才得知她當年舊事,這鬼眼蛇君又是從何知曉她的根由底細?

司馬少桃不回答,鬼眼蛇君也就識時務的沒有多問,提起了三分精神頭,陪著司馬少桃過招。

突然,司馬少桃轉手回劍,腳下一錯,封住鬼眼蛇君的退路,一劍直刺向他的麵門。鬼眼蛇君逼不得已,隻得回手奪劍,誰想那劍倏忽回轉,竟堪堪上挑,直勾向司馬少桃的心脈。

鬼眼蛇君原意並不想傷她,此刻隻得輕旋手腕,腳下急退,欲將劍勢收離。司馬少桃展顏一笑,不退反進,手掌翻飛如萬花齊綻,長劍在她指尖兜轉,鬼眼蛇君避退不及,一刹之間就被長劍刺中肩膀。

司馬少桃見狀一笑,正待趁著鬼眼蛇君疏忽的空當再傷他三分,卻陡然心口一痛,繼而鋪天蓋地的痛意順著奇經八脈蔓延開來。她立時提起真氣,急退向後,剛一退出戰圈,就以劍抵地,半跪在地上。

鬼眼蛇君捂住肩頭尚在出血的傷口,看著劇痛難忍,幾乎全身都在顫抖的司馬少桃,目光中頗有幾分悲憫:“美人姐姐,我原意並不想傷你,你這又是何必?”

司馬少桃根本無暇理她,宿疾發作之時,就是她最敬重的師父站在她跟前兒,她也隻當那是個泥胎木塑,更何況是鬼眼蛇君這般幽幽渺渺、輕忽不定的跟她說話。

鬼眼蛇君緩緩上前,蹲在司馬少桃的身邊,抬手拂了拂她額前的冷汗,語氣頗有幾分溫柔:“美人姐姐不是一心一意要作葉寧的娘子嗎?阿狸順手把這不相乾的人都殺了,也省的美人姐姐日後還要在擂台上跟她們一番苦戰,這難道不合美人姐姐的心意?”

鬼眼蛇君掌間運氣,從她的額頭注入幾許真氣,司馬少桃終於冷汗淋漓的抬起頭,道:“鬼君,此刻我在你手中,要殺要剮都在你一念一間,你又何必費神費力,編這些謊話討我歡心?”

鬼眼蛇君揚眉,眸子裡頓時流出幾分不開心:“美人姐姐總不信我。”

司馬少桃索性閉了嘴,懶得與他糾纏。

一時間,屋中靜寂非常,隻有司馬少桃略顯急促的呼吸聲回蕩在屋子裡。

良久,鬼眼蛇君輕輕一笑,伸出小手,扶起司馬少桃的下巴:“美人姐姐,阿狸的目的從始至終都隻有一個。”

司馬少桃抬眸,冷汗浸濕了桃色薄衫,門外的風穿堂而過,她不禁打了個寒戰。

鬼眼蛇君一字一頓:“阿狸隻想要美人姐姐一個人。”

司馬少桃往後一退,鬼眼蛇君手中一空,也不生氣,隻微微一怔,轉而笑道:“原本我還想陪你玩上幾日,也順道湊湊這比武招親的熱鬨,不想這中間竟出了變故。”

鬼眼蛇君語氣一頓,話鋒一轉:“阿狸本來一道給你們下了毒,殺了那些不相乾的人,美人姐姐也能一路安安分分的跟著我回去。不想剛才癡纏之間,阿狸無意間把住美人姐姐脈門,竟發現美人姐姐體內宿疾深重,根本不可能撐到回去之後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