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之位 司馬洛亭雙唇輕薄如刀,雙眼……(2 / 2)

“竟是掖元散,”司馬洛亭搓開瓔珞,湊至鼻端聞了聞,“香味蕪雜,散淡無端,你這掖元散也有些時候沒有更換了吧。”

“當年無聊之舉,不想今日竟派上這等用場,”司馬心柔輕笑道。

司馬洛亭點頭:“你將碧玉流蘇散在地上,於行止之間,巧借助齊師傅的純陽劍氣催發掖元散的至陰寒毒,掖元散隨劍而上,陰陽相擊,才堪堪將一柄難得的寶劍毀成碎片。”

司馬心柔以簪尾劃過掌心,留下幾條白印:“我就知道瞞不過五哥的法眼。”

兄妹二人相對默然,良久,司馬洛亭轉頭道:“齊生退下。”

齊生一怔,揮手招呼廳上的朱衣死士。

司馬洛亭沉聲道:“隻你一人退下。”

廳上朱衣死士同時一愣,朱衣死士一向與首領同進退,現在餘者皆留廳上,獨讓齊生一人回去,難道是要罷免齊生的朱衣統領一職嗎?

隻見齊生朝著司馬洛亭攬衣下跪,行拜見家主之禮。司馬洛亭扶手示意,齊生隨即起身,後退兩步,朝門外走去。

眾人肅立,隻有司馬少桃冷笑:“司馬洛亭,你緣何得來家主之位?若是殺父弑兄,違背天道,這種人何來繼任家主的機會!”

司馬少桃前一句是問司馬洛亭,後一句卻是對著齊師傅說了。

司馬世家的家業甚大,每代家主更替,總會有些人不擇手段,玩些陰的狠的,實力弱的想要趁此機會混水撈魚,多得些好處,實力強的更想趁此上位,升任為下一代家主。

“娘親昏迷不醒,爹爹疲於奔波,四哥被鬼眼蛇君的人帶走,現在就連我都有了下毒的嫌疑。”心柔因了司馬少桃的點醒,一一數過家中眾人情形,不禁駭然一驚。

“司馬洛亭,這當中屬你獲益最多,”司馬少桃回眸,泠然一笑,“你敢指天發誓,你司馬洛亭一身乾淨,跟這背後的陰謀沒有一點乾係嗎?”

“笑話,我司馬家的事何時輪得到你來插手?”司馬洛亭反將一軍,“你自逐出門,何來資格過問我司馬家的家事!”

司馬洛亭雙唇輕薄如刀,雙眼細長,此刻目光清寒,眉宇間儘是涼薄。

司馬少桃笑了,算來算去,整個司馬家也隻有四哥還算真心拿她當妹妹看。除卻四哥,六姐心柔偶爾心情好了,也會無比溫情的叫她一聲七妹。剩下的人都認認真真將司馬家族的祖訓牢記心中:被廢籍者,永不得歸族。

眼前的司馬洛亭就是個典型,當年她少桃與司馬家一刀兩斷,今日再見就隻能是路人。

不過,司馬少桃卻一點兒都沒生氣,反而一臉笑容:“隻怕是要你失望了。”

司馬洛亭輕扣白玉戒指,但笑不語。

眾人目光頓時齊聚在司馬少桃身上,連一旁的葉寧也帶了幾分惑然,皺眉看著司馬少桃。

司馬少桃從懷中掏出一個墨色紋金的布包,舉手一揚:“司馬洛亭,你猜這包裡是什麼東西?”

“四哥的墨金布包怎麼會在你這裡?”司馬心柔一驚道。

昨夜在漁船上時,她給少桃解衣上藥,早將少桃懷中的東西按個摸過一遍,尚未發現這個布包,難不成是葉寧中途來時遞給少桃的?

司馬心柔一轉眸,看著葉寧同樣一臉不解,立馬打消了這個嫌疑。葉寧跟四哥一向不合,四哥怎麼可能讓葉寧幫忙?更何況四哥早在數日前跟少桃一同離開歸雲莊,葉寧何來機會跟四哥私相傳遞?

司馬少桃看著心柔苦思不解,不禁笑道:“是羅煙給我的。”

“羅煙?”司馬心柔更是驚訝,“她昨夜口口聲聲要殺你,怎麼會幫四哥遞東西給你?”

“一碼歸一碼,殺我和帶東西給我,兩者有什麼必然的衝突嗎?”司馬少桃一麵微笑,一麵把包袱打開。

包袱中一枚羊脂白玉的印信顯現出來,司馬少桃持印而笑:“我重獲此家族印信,司馬洛亭,你說我還有沒有資格管你的所謂的家事?”

一時間,舉座皆驚。一向以沉默示人的眾多朱衣死士也不禁嘩然,司馬心柔不禁上前問道:“爹讓你重歸族籍?”

“你說呢?”司馬少桃瞟了印信一眼,嘲諷著笑道。

司馬心柔不語,良久驀然回頭:“少桃重歸族籍之事暫且不論,但五哥在這短短數十天內,緣何得了家主的信物,還望五哥為心柔一敘究竟。”

司馬洛亭眸色深沉:“個中因由非三言兩語所能道清,你若想聽解釋,咱們不妨到族中祠堂上說個明白。”

一直沉默的葉寧不禁皺起了眉毛,司馬洛亭要將事情拿到祠堂上說,顯然就是要將葉寧扔在一邊了。葉寧並非司馬家的人,雖有個少桃未婚夫婿的身份,但他二人並未過文定之禮,彆說入祠堂了,若司馬洛亭一個不高興,隻怕他連司馬家的大門都進不去。

“祠堂?司馬洛亭,你未免高估我的膽量了。”司馬少桃不禁笑道。

“你一向膽色過人。”司馬洛亭凝眸。

“當年我在祠堂上廢武功,毀經脈,險些喪命,”司馬少桃歪頭看了看手中印信,“若我今日再入祠堂,隻怕是連骨頭渣兒都剩不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