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色琉璃簪 紫緞羅衫,長袖曳地,眉心……(1 / 2)

一個小小的身影從深暗的院子中漸漸清晰,紫緞羅衫,長袖曳地,他眉心處貼著朱紅色的五葉梅花,發髻上簪著七色琉璃簪。

鬼眼蛇君撐著腳尖,怡然站在門沿上對著三人遙遙笑道:“難怪我一早起來就聽見窗外樹上的喜鵲叫個不停,原來竟是一出門就遇到了故人。在這背井離鄉之地,能夠得遇故人,真是讓人頓生慶幸之感啊。”

三人不語,司馬少桃明明是被他下令引來此地,此時相遇也是鬼眼蛇君一早就算計好了的,他現在說什麼出門巧遇故人,實在是睜眼說瞎話罷了。

司馬少桃突然上前一步問道:“你此刻元氣充沛,顯然是已經找到水泡蛇的蛇王了吧。既如此,不知鬼君可否將陰陽獨山玉奉還?”

“美人姐姐,到了我阿狸手裡的東西,迄今為止還沒有退回去的例子。”鬼眼蛇君笑著搖搖頭,七彩琉璃簪也跟著叮咚作響,“若是美人姐姐不甘心,可以跟阿狸回家來拿。如果正逢阿狸心情好,說不定阿狸就將這陰陽獨山玉一並奉上了呢!”

司馬少桃沉下臉,今日晌午在司馬家祠堂對質,四哥和心柔手中沒有印信,一定會給二人平添不少麻煩。倘若她沒能在去祠堂前找到鬼眼蛇君也就罷了,可現如今鬼眼蛇君主動送上門前,她自然要將家族印信為四哥和心柔收回囊中。

鬼眼蛇君把手背在身後,慢慢走到三人麵前,最後在連七身前站定:“連七,在年輕的這一代人裡,其實我最看中的人就是你。若是你能安分幾年,好好在外殿主事一職再磨練上一段日子,那麼數年後我退賢讓位,必然會挑你做我的繼承人。”

連七的臉上卻沒有太多波瀾,微垂的眼瞼遮住了他心中所思所想。

“可惜你太心急,當年熬到外殿主事一職就已經消耗了你好多時間,”鬼眼蛇君小小的臉蛋兒皺的像個小龍包子一樣,明明一副孩童的樣子,卻一臉大人模樣的厲聲責問,“連七,你急功近利,才任外殿主事一職不到一年時間,就膽大包天聯合起了諸方勢力,要將我一手推翻。”

“鬼君,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連七一派溫文爾雅的笑著,“你被我設計,被逼無奈離開了明月樓,就該乖乖認賭服輸才是。不過你一向做慣了勝者,這一次失利想必是準備改日要向我十倍百倍的討要回來。好,我連七願意奉陪到底!”

鬼眼蛇君揚起臉頰,衝著司馬少桃甜甜笑道:“前幾日承蒙美人姐姐幫忙,我才能如願以償找到了陰陽獨山玉。”

司馬少桃氣極,正要怒斥鬼眼蛇君,隻見鬼眼蛇君微一轉頭,對連七道:“這幾天我雖然潛心養傷,但這身修為也算廢了大半,不知你可有膽量跟我一決高下?”

“不勝榮幸。”

連七反手抽出背後的刀,左手輕輕往後一推,示意司馬少桃和南華退後,隨即擺出一個起手式,等著鬼眼蛇君開場。

鬼眼蛇君頗有些為難的看了看連七的長刀在日光下光亮耀眼,沉吟良久,終究還是沒有向司馬少桃開口借兵器。鬼眼蛇君從發髻上取下七色琉璃簪,迎風一抖,七彩琉璃簪竟如吐絲一般,吐出一段約有丈餘的金色絲線,線的末端係著一個金色琉璃子。

“請!”鬼眼蛇君的聲音剛落,右手輕顫,金色絲線如附了魂魄一般沿著極詭異的曲線,向連七飛去。

鬼眼蛇君的成名兵器——七色琉璃簪,連七自然早有所耳聞。但是他千方百計從各種渠道得來的消息,幾乎都是單純描述鬼眼蛇君是如何嗜殺血腥殘忍。而鬼眼蛇君手中兵器究竟有何竅門,卻是壓根兒沒有一個人知道。

連七雖然自恃天資甚高,但在高手如雲的明月樓,他的武功並不算拔尖兒。不過幸好他想在明月樓混,並非是說一定要絕世的武功才行……

司馬少桃跟南華對望一眼,南華自然是希望連七能夠打敗鬼眼蛇君,當然最好是能將鬼眼蛇君帶回到明月樓內殿。屆時有人出麵承擔,三位長老被刺一事時鬼眼蛇君受人指使,聶斯容也就可以安然離開囚禁。

南華歪著頭,看著巷子中樹葉翻飛,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漸打漸快,到最後飄起的落葉隻要飛進打鬥圈子的三尺之內,就會立刻化成齏粉。南華看了一會兒,卻是越看越迷糊,最後漸覺無聊,索性坐到院門外的小台階上。

她的眼中雖然還是盯著場上做著殊死搏鬥的兩人,但心裡卻早就飛到了千裡之外的聶斯容身上。南華將胳膊放在腿上,臉微微側著做出個認真的模樣,若是聶斯容想做個閒雲野鶴,她就陪他去寄情山水,若是他想回到塵俗做個凡人,她就陪著他柴米油鹽醬醋茶,安安分分的過著小日子……

南華這裡兀自想得開心,司馬少桃雖也擔心四哥和心柔的印信,但即便這一場連七輸了,她也依舊有資格跟鬼眼蛇君再戰上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