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有洞天 今日倒是難得,竟……(1 / 2)

司馬少桃的嗓子突地有些抽緊,眼珠子都像是陡然乾澀了幾分:“司馬家的家主之位,就連女兒都不能繼承,更遑論是外姓?南玉,你就算是把這些人都殺了,也繼承不了家主的位子。”

“小夭,娘一向愛清靜,不喜瑣事纏身,為娘會喜歡那個位子?”南玉以帕掩口,不禁一笑,“你五哥現如今還好好坐在家主的位子上,你怎麼無端咒他下台呢?”

“四哥被抓之事,你也是扣在司馬洛亭的身上的吧?”司馬少桃抬起頭,“現如今,族中眾人隻當他是親手抓回自己的四哥六妹,如此斷情決意,隻怕日久天長難以服眾吧。”

南玉但笑不語。

“你雖然自詡清高,卻一向最愛風光。”司馬少桃憶起年少的事,目光有些渺遠,“我八歲時,司馬圖南邀各路江湖人物一聚為你慶生。彼時樓外夜色沉沉,十數隻西域雪雕飛旋於樓外窗前,翅負天山翠脂玉,頭頂南海夜明珠,幾乎將夜色染成白晝。”

“若我沒有記錯,你當時可是大讚司馬圖南深得你心。”司馬少桃停住回憶,嗤笑道“這姓司馬的人,現如今都儘縛在你的羅網之中。你不想當這司馬家的家主之位,難不成竟是處心積慮要敗了這個家不成?”

南玉搖搖頭,正要說話。隻聽樓梯吱呀聲響,有人進了這間竹樓,而且來的不隻是一個人。南玉蹙起眉頭,以手扣桌,就準備起身。

司馬少桃跟著起身,微一沉吟,揚聲問道:“來者何人?”

茶室中靜寂無聲,腳步聲越來越近,隔著一道簾子停在茶室門外。

南玉麵色陰沉,事到如今,斷乎不該再有什麼異數出現,可是這人不顧禁令,私闖竹園,此刻又堂而皇之站在門外……

門外有人款款掀起簾子,露出一張略顯蒼白,卻分明帶著三分笑謔七分浪蕩,緩緩的進了門:“娘親中的十花百葉毒,看來竟是不治而愈了。”

司馬少桃驚喜的望著來人,不禁叫了一聲:“四哥。”

司馬蘭儔衝著少桃微微點頭,他身後閃出兩個人影,竟是司馬洛亭和司馬心柔。三個人魚貫進入房間,這氣勢排場讓少桃不自覺的憋回了心中的疑問。

南玉掃了一眼屋中的眾人,繼而緩緩坐回到軟榻上,端起白玉茶壺,往九耳杯中倒了一杯清茶。

“今日倒是難得,竟是比往年中秋團圓都來得齊全。”南玉笑了一聲。

眾人不語,隻有司馬洛亭向前一步,說道:“娘,洛亭非不孝,不遵娘親的教誨,隻是若當真依了娘的法子,司馬家必會元氣大傷。”

南玉冷笑不語。

“咱們司馬家一向最重骨肉至親,若是洛亭當真在宗室祠堂前,審問四哥和六妹,隻怕司馬家必會人心渙散,屆時內訌四起,衰亡之日亦不遠已。”司馬洛亭端端正正站在堂中,拱著手道。

“洛亭,你倒也長本事了,竟然學會從娘親手裡套瓷來。”南玉抬起頭,長發順著肩膀滑落到身前,“這麼說,你是下定了心思跟為娘作對了嗎?”

“洛亭不敢,隻是想問娘一件事。”司馬洛亭抬起頭,剛才的端謹陡然間消失,一雙眼突然多了幾分深沉,“爹此時身在何處?”

南玉將九耳杯湊至唇邊,淺淺的飲了一口,才道:“就在此處。”

屋中眾人齊皆一驚,隻見南玉左手放下九耳杯,回手之間,不知拂到什麼地方,身後的陸羽烹茶圖頓時收至房頂,畫後一個小木門,門上有兩個銅環。

南玉右手一揚,掌風忽至,小木門應聲而開。

小木門裡彆有洞天,湛湛的光芒從屋中幽幽射出,屋中竟是金瓦覆頂,銀磚鋪地,琉璃做的欄杆,翡翠鋪的枕席,鬥大的夜明珠擺在四角,一派燦爛光華,幾乎灼傷了眾人的眼。

眾人震驚之餘,竟忘記了先前司馬洛亭問的問題。

鬼眼蛇君倒是最先反應過來,整了整一臉的震驚神色,問道:“司馬圖南在哪?”

南玉目光幽幽,瞥了一眼鬼眼蛇君,又從白玉茶壺中倒了一杯茶出來,端著九耳杯走進那間金碧輝煌的屋子。她走到床前,將百尺蠶紗掛到金鉤上,露出了床上沉沉睡著的司馬圖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