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到秦蓮是在九歲時和父親爬丹沢山的時候,那時他雖然穿的破舊,身上也很臟,但渾身上下那股清雅的氣質卻讓自己記憶猶新,所以他答應了他的請求。山裡下了暴雨,父親也不見了,他就那樣冷靜的帶著自己冒雨尋找,或許從那時起,就已經注定了自己這輩子會和他糾纏不清吧。
再次見到他是在醫院的病房,當時自己也並不知道,他的傷會那麼嚴重完全是自己的緣故。隻是那個病床上的少年,橙紅色的夕陽下的少年,竟讓他不敢直視。看到他喝下母親煲了一上午的湯,露出那個絕美的笑,自己不假思索的的便吐出“不想笑就不要笑”這樣的奇怪言論。
心裡對自己說著,手塚國光你真是太大意了,嘴上卻堅定地又用這句話回答的他的問題。直到後來見到那個有著不輸給他的笑容的栗發少年,才明白自己早已將那個傍晚藏在了心裡。
摩挲著手邊的竹笛,輕輕地將放在唇邊,吹起了那首他曾經唱過的曲子。望著那個被他束之高閣卻再沒打開過的盒子,不由得發問,清逸的笛聲,你是否有聽見?偷偷練了一年,原本想作為生日禮物送給他的,現在卻也沒機會了。
兩年了,你過得好不好呢?今天去了青少年網球大會,遇到了一個很厲害的對手,不過還是贏了他。記得自己第一次教秦蓮網球時,少年默默地望了網球場三分鐘,然後轉身向他確認:“真的要學?”自己還沒答話,一旁的母親便迫不及待地開口:“當然要學!多運動對身體有好處,何況阿蓮的身體那麼差,更該好好努力啊。”
原本以為那次以後,他會用各種借口逃避訓練,沒想到他不但天天來,還學得異常認真。後來自己問他原因,他卻說網球需要實戰,而自己剛好缺一個可以與之對抗的對手。那時,他才學網球兩個月。
後來看到他身上的傷痕,才意識到自己究竟有多麼大意,一起生活了一年,竟然從沒發現他隻穿長袖衣服。那時自己的心裡更多的應該是自責,責怪自己竟如此大意,而不是想要一探究竟的好奇,因為他相信他。
自從那次爺爺毫不留情的讓道場裡的學徒們把自己打醒,自己就已經清楚的感覺到了那份在心底最深處的感情,儘管那時的自己尚還年幼,不足以真正分辨那朦朧的情緒。
似乎自己從很久以前就習慣了定期回憶他們在一起的事,這在自己看來並不是多壞的事。房間的擺設一直沒有換過,他相信他會回來,就像當初相信他會給自己解釋一樣。
蓮,玩累了就早點回家,手塚家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