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見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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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尾朝著吉田筱正麵劈來,她隻好側身閃過,尾巴尖貼著她肩膀狠狠剮下來,將地上的枯草打得飛散。這一片的霧氣也被攪動地便薄了幾分,所以吉田筱清楚的看見靠近尾端的地方,有小孩的衣物如同蛇蛻一般卡在那裡。
不過這並不重要,雖然因為臨時改變動作,力度減少了幾分,但依舊還是砍中了。刀刃砍進兩塊黃褐色鱗片之間的縫隙,帶著旁邊的一片鱗片尖紮進肉裡。
“好疼……”蛇鬼劇烈地掙紮起來,聲音像是在哭泣,口齒不清的嗚嗚哭喊著。粗壯的蛇尾也開始胡亂地往四周圍鞭打,吉田筱隻好暫且將日輪刀抽回來。
不過可能是跟蛇鱗卡的太緊,費了不少力氣。
剛把刀拔出來就聽見已經發誓不管了的和歌月晃大叫著:“你瞧瞧你砍的什麼位置,呆瓜!打蛇打七寸不知道嗎!”
吉田筱皺著眉頭,她很想捂耳朵,但這聲音並不是從耳朵傳來而是直接傳到她腦海裡的。她隻好一邊躲閃著每次都差點要甩到自己身上的尾巴,一邊用著極快的語速回答:
“可這隻鬼還保留有人的特征,應該按照規矩來,砍斷三寸左右的脖子。”
“七寸是心臟!”和歌月反駁。
“三寸有脊椎!”吉田筱反駁。
“你懂鬼還是我懂鬼?”
和歌月聽見吉田筱一邊嘖了一聲,一邊不停舉刀左擋右擋,又急又怕:
“你根本不聽是吧!我告訴你,這隻鬼大概吃了十個人左右!比我吃的……”
說著說著,他卻說不下去了。
——比我吃的少的多。
吉田筱卻不管那停頓,一帶而過:“也就是說比你弱的多對吧。”
“現在情況下,你倆五五開吧。”
“那就能打。”
吉田筱趁著間隙,又往那傷口上補了一刀,深度已經可以看見白花花的骨頭。
她自己的情況比鬼好得多,衣服破了兩三處,都是被沒完全躲開的尾巴尖打到了,持刀的手臂上也全是鱗片造成的掛彩。溫熱的血液順著傷口彙聚,沿著手臂下沿流過,最終從小指上滴滴答答個不停。
看著嚴重,其實不然。
不過絲絲遊蕩的血腥氣倒是更加激起了對手的食欲,早已經恢複如初的舌頭又開始在空氣中探來探去:“好想吃,好想吃!”
索性開始奮力地扭動著沒被卡住的前半蛇身,鉚足了勁去咬在眼前跳來跳去的吉田。
樹乾被蛇身纏地不停抖動,樹冠地抖動格外明顯。
“你有沒有發現攻擊範圍變了。”
吉田筱駕輕就熟地躲開蛇尾,在霧氣的掩護之下,迅速拉近了距離。
和歌月也注意到了。吉田筱被蛇尾打到的次數越來越少了,這不僅僅是摸清了攻擊套路的原因,而是蛇尾的攻擊範圍變小了,靈活度也不如前了。
相反的,蛇頭的攻擊範圍變大了,也更靈活。
“被卡住的地方的位置似乎在往後移動,也可能是因為消化而向後蠕動了。”
很好,有問必答和歌月。
吉田筱露出了拿捏的和藹微笑。
“所以我還是建議你停手,首先這隻鬼很快就能恢複行動,其次,就算這隻鬼是將人整個吞下。
按照現在那個隆起的規模,以及鬼的消化速度,就算你成功消滅了鬼,他肚子裡剩下的,你的同伴,可能也隻剩下一堆消化液混合物了。”
吉田筱聽的直皺眉,這人怎麼老是打擊自己。
“你不就是覺得現在你的同伴還能有個全屍嗎。”
總要有人要把這些血淋淋的事實說出來。
和歌月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