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憐微微一頓，點點頭便坐了下來。此時蘇紫辰饒有興致地盯著他，墨憐的頭垂得愈發低了，看了許久，蘇紫辰竟仍不覺得失禮，墨憐臉上已經微微浮起了慍色，陶鑒見狀連忙勸道，“紫辰，你放過人家罷。”

蘇紫辰笑得邪魅，道，“我不過是見他好玩，想逗逗他罷了，哪知他臉皮卻這樣薄，就你這般，怎麼敢隨便偷聽彆人說話，早該被人抓去才是。”

墨憐見他不但沒有悔意，反而是調笑一般的語氣與自己說話，心中愈發怒了，剛才陶鑒又對他說那種不、不離不棄的誓言，完全不顧及自己的存在，墨憐心中頓時恨極，一張臉也陰沉沉的，他咬牙想道，陶鑒怎會喜歡他這種人？

哪知他想時忘記了周圍二人的存在，竟不自覺地把那話給說了出來，待反應過來心中大悔，見陶鑒愣愣的神情更是慌了神，陶鑒既知自己討厭蘇紫辰，定不會把自己留在身邊了，墨憐心中無望，哆哆嗦嗦地站起正欲離開，卻被陶鑒起身一把攬住，身後人笑著對他說，“墨公子真是個孩子。”

墨憐見他不生氣，心中頓時安定了幾分，可是這麼在他懷裡，靠也不是，推也不是，隻好一時間僵在原地。蘇紫辰也站起賠笑道，“墨公子莫要生氣，蘇某玩笑開過了，在這向公子賠個不是便是。”

陶鑒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笑道，“你這性子也該改改了，彆動不動就欺負人家，墨公子畢竟不是你宮裡那些太監宮女。”

“改什麼，不是有你讓著我麼，”蘇紫辰懶懶地笑道，“還是說，你遇見了這墨公子以後便不要我了。”

“你！”陶鑒剛瞪了瞪眼睛又無奈地笑了，“紫辰，我什麼時候說過不要你了，我陶鑒是生生世世都要陪在你身邊的。”

蘇紫辰轉了轉眼珠，滿意地點了點頭，“嗯，這還差不多。”

陶鑒感到自己摟的人忽然一沉，接著自己的雙手被奮力掙脫，未等陶鑒反應過來，墨憐便跑著離開了他的視線，一邊還用袖子抹掉臉上的淚水。陶鑒呆了一會兒，然後轉頭略帶困擾地問蘇紫辰，“我們……是不是嚇著他了？”

蘇紫辰看了他半晌，重又坐下喝了一口酒，良久才說，“這年頭斷袖分桃又不是什麼稀罕事，怎麼會被嚇著？他這樣怕是有什麼其他原因罷。”

陶鑒看了看自己仍然張開的手臂，心中突然有種空落落的感覺，他抬頭看了看皎潔的月色，此刻那銀色的光暈隻叫他覺得空茫，風中飄來略帶濕潤的花香，他聽見蘇紫辰淡淡的聲音，“鑒，你有聞到麼？這風中多了一股菊花的香氣呢。”

陶鑒點點頭，道，“倒像是那株墨菊的香氣。”

“那墨菊你養了那麼久，也應該可以……”蘇紫辰話未說完便被陶鑒截斷，陶鑒在他微惱的注視下歎了口氣，道，“紫辰，今天我有點乏了，先回去了。”說罷，用手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轉身離開了。

蘇紫辰閉上眼睛輕抿了一口酒，什麼話也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