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畫 畫是真貨。(2 / 2)

吳染扔過來一卷畫,“你拿一幅,總共是三幅。”側頭問:“你想養這匹馬?”

“沒有。”元濯拍了下馬肚,讓馬兒跑開,她說:“受不得驚,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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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染在華年樓點了一隻板鴨,一籠糖糕,一盤雞湯煨筍。眼看著吳染要報出下一個菜名,元濯趕緊出聲:“就這些,你去吧。”小二答應一聲便走了。

“我還有清蒸馬蹄蟹和水晶冬瓜沒點呢。”吳染委屈巴巴地看著元濯。

元濯明知道吳染在裝可憐,可氣勢上還是短了一截,“改天再來,點太多了吃不完。”

“哼哼。”吳染把腿翹到小凳上,解著畫卷,“讓我看看,建王要的畫是長什麼樣的。”

來上菜的小二被突然站起來的吳染嚇一跳,險些弄撒了湯汁,“客官!”

“怎麼了?”元濯繞到吳染身邊,“是畫被調包了嗎?”

吳染恨恨地說:“絕對真,我怎麼就沒想到。”她指著畫上的落款,“誰會去假冒一個五羊仙人?一個大延的親王居然不去收大延三傑的字畫,喜歡這……這種連樹都畫的和山一般高的家夥。”

“您二位的糖糕。菜上齊了,請慢用。”

元濯皺眉思索,“近些年,風頭最盛的當屬停雲樓。它在南陽有一個分點,剛好論劍會也在南陽。我們不如早些動身,去那樓裡問問哪裡還能拿到好的畫兒。”

吳染歎氣,“好像也隻能這樣了。”她抓了幾個碎銀放桌上,“我們吃快些,待會兒就動身,差不多晚上就能到南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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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停雲樓熙熙攘攘,裡麵走動的都是姑娘家。

吳染和元濯剛進門,就聽見一個女子罵道:“你是豬油糊住了耳朵是不是?說了我們停雲樓隻接待女客,你家主人有求,那就讓他找個女子來替他傳話,你這廝不要糾纏!”

二人回頭看:原來是一位穿著紅紗衣的姑娘,說到激動處,頭上的金釵一晃一晃。

“姑娘,我……”那人還想再買乖,女子直接給了他一拳,“裝什麼可憐,你這醜臉離我遠些,再惡心人,我廢了你的一對招子。”

“哈。”吳染覺有趣,轉頭問元濯,“你覺得這姑娘說得如何?”

“頗有見地。”元濯再看了那女子一眼,讚道:“出拳也乾淨利落。”

“哦。去找嵐樓主吧。”

那樓主生得端莊大氣,本該稱得上是儀態萬方——如果不是她一再湊近還拿眼神勾人的話,樓主的頭發絲都快蹭到元濯臉上了。

“樓主,還請告知我們如何得到好畫兒。”元濯努力躲避,費力地吐出這句話。

樓主總算坐回了位置,“看少俠英姿過人,喜歡得緊,不要見怪。”她敲著桌子,轉向吳染,“你難得帶人來,我還想逗一逗你,怎麼沒反應?無趣。”

吳染手撐著頭,“不是你想的那樣。小姨,我看你該改名叫吳趣,事事都要找樂子。”

看元濯猛地扭頭看過來,女子滿足道:“騙到你了?我叫吳景嵐,吳染的小姨,但不是什麼吳家人。”

門口那姑娘端了盤糕點上來,“我做的,姐妹們都說好吃。”麵上褪去了跋扈,全是期待誇獎的模樣。

吳景嵐忍俊不禁,“好,阿容的廚藝是最好的。我若是覺得好吃,到時候再請你給我做。”

阿容喜氣洋洋地下樓去了,吳景嵐把糕點勻出了兩塊,“你們吃。阿容全名祝桂容,進樓裡三年了,武藝不見長,廚藝倒是學成了。”

元濯的眼睛亮了幾分,“山楂糕!”

“哼。”看著元濯吃得斯文但是快速,吳染莫名心裡不痛快,“阿容姐姐說的頗有見地,至於武藝嘛,能被誇‘乾淨利落’,想來也是不差的。”

這樣的吳染倒是新鮮,吳景嵐也撚了塊山楂糕,靜靜看熱鬨。

元濯把那塊糕點吃完了,後知後覺地注意到了沒有動作的吳染。她慢慢坐直,對吳染道:“吳姑娘可否再勻半塊糕點給我?我喜歡甜食,大抵也是能做好的。我多吃這半塊,學會了做給你吃。”

咦?這小姑娘哄人的方式真是獨特,吳景嵐來了興趣。

隻見吳染鬆了繃緊的唇,把她的那一塊糕點掰開,遞給元濯一半後,垂眼吃了起來。

哄好了?吳染竟吃這一套。吳景嵐暗笑,開口道:“我有個關於盧樹山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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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盧樹山,是指大延三傑的那位?”元濯解下劍和玉笛,放在榻旁。

“是她。我也沒想到,居然能有這等機緣。”吳染從她的房間裡端了一碟花生米過來,“你這裡怎麼沒有?”

“可能是店家忘記上了。”

吳染打趣道:“要是少送了碟蜜餞,你不得燕子翻身般衝到店家櫃前啊?”她回憶著吳景嵐的話,“盧樹山來南陽找海雲石,可是她總去的那處礦洞被山匪占了,她去不了。”

元濯點點玉笛,“我們隻要潛進去就好,說是山匪有二十來個,動起手來麻煩。”

“嗯。”吳染瞧著玉笛,“我能看看嗎?它很漂亮。”元濯點頭,“給。”

吳染轉動玉笛,在燭火下看笛子的微光,色澤瑩潤剔透,觸感冰涼光滑。她摸到笛子的末端好像刻了什麼,她舉起笛子對光看,“簫?”

“是的。”元濯微揚嘴角,“我總在猜,是我娘小時候分不清笛和簫,才刻了這個字。”

吳染有些半信半疑,“會嗎?可我小時候也不曾在桌子上刻‘椅子’,不過也說不準啦。”

她起身往自己的房間走,“早些休息,我們明日就去落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