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瞧一瞧看一看啊,我手上是武當前任掌門在南疆一戰時用過的劍。不多不少,二十兩銀子,拿走。”吆喝的人湊到元濯身前,“這位少俠,買了它吧!精鐵打造,又是大師用過的,怎麼樣?”
吳染伸手拿劍鞘一格,“免了,她沒那麼多銀子。”
“哈?這少俠衣服可不便宜吧,你莫要誆我。”那人打量著二人,視線轉來轉去,頭巾隨著飄舞。她抽一口氣,“難不成,她是靠你養著的,所以她沒錢?”
“……”元濯承認也不是,否認也不是。這一沉默,那異域姑娘就更是確定了猜測,“中原果真是民風開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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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姑娘,你笑得太久了。”元濯把玉笛收入袖中,又把袖口係緊,擔心有什麼人來一招‘妙手空空’。
“今早不都說過了嗎,叫姑娘顯得生疏,我們互稱姓名就好。”吳染好容易收住笑,“咳,說正事。論劍會上,眾人皆可奪彼此的武器。若是看上了哪一件就發起挑戰,再上擂台定物件的歸屬。至於能不能不接受挑戰或是輸了以後賴賬……”
她指指前麵的角落,“你看。”
角落裡一個弟子正在梗著脖子聽訓。
“你這個渾小子,輸了就要把劍給人家!你這麼一弄,我們烏劍門的臉都要被你丟儘了!”
弟子嘟囔道:“那人已經走了,難道我還要追這人家把劍送出去?我就是不給,又能怎麼樣?”
老師傅看徒弟仍是沒聽進去,搖頭道:“你以後,在江湖上的名聲可算臭了。這把劍也跟著你倒黴了,你之後也不能用了。”
那弟子這才急了,“我這劍摻了二厘銀絲,鋒利無比,怎麼就不能再用了?”
老師傅吹胡子瞪眼,“論劍會的事情很快就會傳開,豪傑們都看不起你這樣的,你敢掏劍他們就要揍你!”
元濯收回目光,耳畔是吳染接著說:“他們看我有逍遙會的腰牌,不會來找我麻煩,可是你就很危險了哦。”
“那要如何?”
吳染笑著指指元濯的劍,“我們暫時換一換,我的清漣劍輸給彆人了也不心疼,找我小姨順回來就是。”
元濯沉吟,“嵐樓主,還接這個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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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濯和吳染換罷劍,問道:“這樣說來,論劍會就是為了搶人武器辦的?”
吳染踮下腳尖又站住,“當然不是,這隻是其中的一項。比較高聲望的人會在內圈集會,到時候我會借著逍遙會的幌子進去;外圈的人除了彼此切磋呢,還會擺攤做交易,坑蒙拐騙的和真有用的東西一半一半。”她抬頭比比太陽的高度,“我差不多要進去了,到時在臨江樓再見。”
元濯點頭,“萬事小心。”
吳染笑,“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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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台上開始熱鬨了。一大片空地被劃分成了六個區域,各臨時搭了一個一人高的擂台,擂台下繞著一圈人喝彩;六個區域間並沒有嚴格的界限劃分,把路徑變得更窄的,是席地而坐的叫賣者。
元濯對擂台上的交戰沒有什麼興趣,隻是在穿過人群時被突然爆發的一陣喝彩一震,旋即又笑了一瞬:她雖然喜靜,可似乎也不惱這種氛圍。
她快到那個攤前了,她要給玉笛裝上一個安穩的保護。
叫賣的人得意洋洋地介紹:“我這是地蠶絲做的褡褳,僅此一件。它不懼火燒不怕水浸,利器也劃不爛。你們瞧——”
那人把褡褳上淋一層蠟油,點火後“呼”地燒起來,熄滅後仍是完完整整的,隻把蠟油燒沒了;再扔進水裡,撈出來後又在砍刀刃上來回擦……那人滿意地收下圍觀人們的驚歎。
“少俠留步,在下青城山郭晨,不知能否與你切磋?”郭晨攔下了元濯,明顯是看上了她的劍。
雲濯心裡歎氣,她開口打商量,“可以,但是我要先……”
“既是可以,那就請吧,免得耽擱。”郭晨似乎是擔心元濯跑了,再難奪這把劍。
元濯眼看有位戴麵具的人拿起地蠶絲褡褳問價,她有些焦急,“郭少俠,我買個東西,很近,去去就回,不會跑。”
郭晨認定了這是托詞,就飛身上了擂台,運氣喊:“下一場比試,是我郭晨和這位藍衣少俠,讓大家見笑了。”
也是湊巧,在這附近穿藍衣的就隻有元濯一個,已經有不少人的眼神聚在她身上。元濯隻得答應道:“請賜教”,也縱身躍上了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