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濯把清漣劍抽出，擺個仙人指路的架勢，“請。”

但見那郭晨邁開步子就奔過來，把劍鞘向後方一甩，借力高高躍起，在空中轉動劍的方向，當頭劈下。

元濯暫時摸不清郭晨的虛實，並不打算直接擋這一劍。她舉劍虛虛一格，在對方的劍快落下之時一矮身，以後腳跟為軸轉動，避開了這一式力劈華山；又回身刺出一劍，攻其踝間。

這一套避讓再反擊的動作行雲流水，懂行的人讚道：“這少俠是有真本事的。”

郭晨急急收腿，竭力扭身，元濯的劍就擦著他的鞋底過去。郭晨還沒來得及調整落地姿勢，元濯便運劍朝他喉嚨抹來。他縮緊瞳孔，忙去格擋，甫一交手，郭晨心裡暗道：“不好！”

元濯這一抹是虛招，騙畢了格擋轉為翻腕一撩，郭晨的劍就飛出手中，插在了擂台上。

“好！”聽著一片喝彩聲，元濯的眸子又亮了幾分。她挽劍花攻去，郭晨狼狽避讓著兜頭而來的一片銀光，腳下步子不停，卻總是轉不出清漣劍的劍招之外。

“咦，這人看著淡然，一招一式可都是淩厲。”那個麵具人來到了台下，聽起來是個姑娘，饒有興致地觀看比武。

旁邊的人被麵具人擠占了位置，火氣上湧，轉過頭剛想發火，看清麵具後噤聲，“原來是初弦君，您來我前麵吧。”

“哈！”郭晨大喝一聲，拚著受傷跳出了圈子。還好元濯收劍及時，不然這郭晨就不止是右肩上劃一小口子了。

元濯平平地舉著清漣劍，“郭少俠，還要繼續嗎？”

元濯發誓，她隻是在友善地表示關心，希望早些結束比武——郭晨快快去處理傷口，她去追麵具人買那褡褳。

郭晨聽來卻變了味兒，“你在看不起我？”他臉漲得通紅，從地上拔出劍，“看招！”他提劍近身，揮刺格拉，一時“鏘鏘”聲不絕。元濯剛側身避開一劍，瞥到了郭晨流血不止的右肩，“郭少俠，你傷口裂得更大了。”郭晨仍像沒有聽到一般，咬牙和元濯過招。

“唉。”元濯找到機會，在一次兩劍交疊時前衝一步，借向前的力一震，把郭晨彈個踉蹌；又迅速翻腕一刺，清漣劍就懸在了郭晨的心口，“承讓。”

元濯下台時，有三五個小姑娘頂著崇拜的目光擠到她身前，“姐姐姐姐，你好厲害啊！能不能和我們認識一下，以後常來往？”

最膽大的姑娘拋個媚眼問：“少俠，好俊的功夫呀，不知少俠可能接受契若金蘭？”

元濯目光閃爍，搪塞幾句就匆忙跑向了臨江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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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俠，好俊的功夫呀。”吳染在對麵坐著，朝著元濯拋個媚眼，一息後她自己打個寒戰，“噫，惡心。”

元濯無奈地笑笑，“你既然看到了，怎麼不來幫我解圍？”

吳染撲哧一聲，回答道：“看波瀾不驚的人變得張皇失措也很有趣嘛。”

“……你和你小姨果然是一家人。”

“客官，你們的菜上齊了。”小二把抹布往肩上一甩，唱個喏退下了。

元濯一看，“清蒸馬蹄蟹和水晶冬瓜？”她搖頭笑笑，“你真是好記性，想要吃的必須要補上。”

吳染停下了去夾菜的箸，“元濯，你有沒有發現，你最近經常笑啊。”她皺眉補上，“不對，不能算經常，但比之前多多了。”

元濯摸摸自己的臉頰，“有嗎？”

“嗯哼。”吳染嚼著冬瓜，“不過，你劍法是不錯。不隻是輕功厲害，看來本小姐以後可以放心讓你保護了。”

元濯接著吳染的話說：“怎麼，大小姐不可以保護一下我？”她好奇問吳染：“你是何時來看的我比武？”

“你把那姓郭的劍撩飛的時候，漂亮的一手！”吳染咂嘴，“你怎麼不問我和張敞之會麵順不順利？”

元濯把最後一隻馬蹄蟹夾到吳染的碗中，聞言回答：“若是受挫，你肯定會和我討論彆的計劃。可見了麵你就興高采烈地忙著點菜，想來是很順利。”

“被你說對了。他一看到那幅畫上盧樹山的落款，就激動得要和我原地拜把子。我沒理他，隻是說了要他之後多照拂一下吳家。”吳染的眼中似乎有水波在蕩漾，“我娘她們可以鬆口氣了。”

吳染這是，哭了？元濯愣了一瞬，再看又是一個張揚明媚的吳染。她篤定地點頭，“嗯。”

吳染低頭扒螃蟹，元濯負責解決糖糕。

唇邊還沾著糖粒的元濯忽而被街邊走過的一人吸引去了目光，“等等，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