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濯補充道:“見杜詮儒的名額。”
呂連英“嘩”地站起,喝道:“段柯!”她急急走到段柯跟前,手指幾乎要戳到段柯臉上,“一上來就提出這麼大的要求,我們黑市這個月不要賺錢啦!”
“莫惱莫惱。”段柯含笑搖頭,鬆鬆地握住了呂連英的指尖,輕巧一帶,呂連英就坐在了旁邊的小桌上。
元濯和吳染驚異地看著方才還脾氣似火的呂連英順當地坐下,垂眼望著段柯;手指被人攥著,也沒有絲毫要抽出來的意圖。
有貓膩。二人用眼神下了定論,又默契地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人。
段柯慢慢道來:“你上個月得罪了海興幫,好幾單生意都被他們攪黃了。你給幾個名額,我幫你周旋。乾戈不一定化成玉帛,但從此不會礙著你的生意。”
“哦?”呂連英掐著手指,似在計算得失。末了,她開口:“要幾個名額?”
段柯眼神閃爍了一下,“三個。”
“三個!?”
呂連英急得又要站起,段柯忙摁住她的肩,“彆急,聽我說!連英,這個月少賺些,但是之後的好處絕對遠勝於這次的損失。”
看對方仍在糾結,段柯淺淺抽了口氣,似乎是下定了決心。她露出可憐巴巴的表情,“連英,就當是幫幫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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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就當是幫幫我~’”吳染學著段柯的語調,“沒想到啊沒想到,段姐姐,你還有這樣一麵。”
段柯默默地加快了步伐,快了吳染和元濯半個身位,臉上一派鎮定,“這叫計謀,你們也學著些。”
元濯衷心讚道:“原來如此,副樓主好厲害!”
段柯掩麵,“什麼叫做‘最真摯的話語反倒越傷人’,我算是領會了。”她央求吳染,“染小姐,你可要替我保密,不然樓主定要笑我沒出息。”
三人走到鬨市處,聽見趙初弦招呼道:“嘿!這兒!”
她們聞聲看去,趙初弦正從街對麵酒樓的二樓探出身道:“到二樓來,菜正好上齊了 。”
“烤乳鴿!”吳染眼睛一亮,“可以啊,這一看就是這家的招牌菜。”
趙初弦樂嗬嗬地給幾人分發了筷子,期待地問:“成了?”
段柯翻起眼皮,淡淡看趙初弦一眼;吳染隻裝作沒聽到,給元濯夾塊甜藕,“吃。”
趙初弦捶胸頓足,“彆吊著我了。你們這和停雲樓沾邊的人,都學了嵐樓主的風氣去!”
元濯好好地回應道:“成了。”
名頭響徹江湖的初弦君就毫無包袱地癱在椅子上,“終於啊。你們吃,多吃點。”
這頓飯吃到尾聲時,一個穿著杏黃色衣裳的少女也準備上二樓,“就要你們這兒的招牌烤乳鴿。”
這聲音怎麼如此耳熟?元濯和吳染對視一眼,把身子轉向了更方便出去的角度。
那少女正好抬眼,站在樓梯中段,和坐著的二人對上了視線。
“你們怎麼不吃了?”趙初弦莫名道,她順著二人的目光,“這不是那小騙子嗎!”
話音未落,那少女就縱身向一樓後翻,奪門而出;元濯緊隨其後,幾個起落就和少女在街上纏鬥起來;吳染從窗子跳下去,也加入了纏鬥。
少女邊打邊喊:“誒呦姐姐們,要打死人了!”她扭身跳了一記掃堂腿,“不就六十文嗎,你們就當買了個教訓。”
那少女身法極佳,雖是跑不出二人的包圍圈,但二人也一時奈何不得她。
“好滑溜的小姑娘!”趙初弦摩拳擦掌,“你看她使的那招,是快失傳的打狗棒法!”她看一眼段柯,“不是說你家樓主的外甥女是狗的意思。”
段柯拽住了也要跳入戰局的趙初弦,“就算如此,你也不能去。大名鼎鼎的初弦君欺負小姑娘像什麼樣子。”
趙初弦一驚,嚇得四處看,“我不去我不去,你可彆再提這名號,被趙琴聽了去。”
“你也是怪,平時叫她姐姐,在我跟前卻不認了。”段柯放開人,看著眼前的戰局。
“不愧是停雲樓的,看熱鬨不嫌事大。”趙初弦嘟囔道,眼睛一圓,“小騙子要跑了!”
少女連著使出了兩式棒法;這打狗棒法是二人第一次見,應對得勉勉強強就漏了空子,少女就鑽出包圍圈一路狂奔。
幾人緊緊跟著,那少女故技重施,進了四未客棧。她正準備喘口氣,卻見幾位“冤家”跟著進了客棧。
少女揚起板凳和桌子阻擋著追她的幾人,驚詫道:“何千雁,你怎的不攔她們!”
何千雁把酒壺放在一邊,打著算盤,“四十文,八十文,三百文……”聽到問話,懶懶回複道:“她們這回是客人了,我不攔。”
少女還想說什麼,卻已經被元濯摁在了桌子上。吳染縛了她的雙手,“還跑去哪兒呀?”
何千雁在少女臉邊放下一張欠條,“你方才扔的東西,共計一千三百文。我抹個零,算你一千五百文。”
“你還帶反向抹零的!”少女咬牙切齒道,上半身卻不得動彈,好似被拔了牙的小獸,毫無威脅。
“這是你直呼我名字的下場。”何千雁轉身走了,“任曦,你這次惹到硬茬咯,自求多福吧。”
段柯接替了控製任曦的任務,手放在她的大穴上,運氣不發,“去房間裡好好談談?”